怨灵是怎么形成的？
    普通的横死未必能诞生怨灵，否则这个世界早就满大街怨灵了。
    怨灵需要冤屈，极致的冤屈才能催生强大的怨灵。
    走在马路上忽然被撞死的人形成的怨念会飞速在世界的阳气中云散烟消。
    就像是林苏雪，前期就算是天天被人欺负，但因为自己的懦弱，形成的怨念并不强，直到直到自己死了还要被万千人网暴，她的怨气无限增长，获得了战胜普通食人种的能力，然后一步步走到今天。
    这个世界有光明，就会有阴暗的下水道，这个世界的污垢从下水道冲走，所以那里一定会留下些污痕。
    梁霄觉得污痕是世界的规律，洗不干净的，但是有人刻意在那里培养毒素就是另一个概念。
    他觉得山城好像有人在刻意制造那些冤案！养怨灵，让山城的食人种更强大。
    所以，山城才会陷入混乱的吧？
    这个计划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年前，两年前，还是林苏雪也是这个计划中的牺牲品？
    乔善很快帮梁霄搞清楚了凌小棠的尸体所在的位置，给梁霄随便安排了一个调查组的身份，陪着梁霄来到了停尸房。
    “那个，谁是负责办案的，把已经得到的线索跟我们说一下！”乔善在别家分局直接喊了声，无比嚣张。
    \\\"你在别人的地盘上指挥别人办事不通知别人家老大？\\\"梁霄小声问。
    \\\"调令已经下来了，三天内完成工作交接，咱们山城的000002.\\\"乔善嘿嘿一笑，“上面那个是隶属于千牛卫的，以后在山城想查什么，直接跟我说！”
    一般来说，传闻比调令都快，两三天前消息应该已经在整个山城传遍了。
    乔善来到这里之前，警员们已经把最近的所有卷宗整理完毕，随时准备等候检查。
    与此同时，“伏羲”已经将凌小棠和她所有的亲属关系输入分析，由人工分析师“三九音域”在她一生数万履历中找出梁霄所需要的信息。
    【凌小棠】
    【女】
    【23岁】
    【明日星信息科技有限公司运营助理】
    【自认为与公司总经理廖涛为情侣关系，实际廖涛同时有8位女友，构成直播工会雏形。】
    【母亲患有尿毒症，大一时父亲妄图通过赌博拿到医药费，从而欠下巨债。】
    【凌小棠多次参加选秀希望一朝暴富，无果】
    【转而通过攀附富二代，网络直播赚取快钱，目前已还清欠款与医药费】
    【廖涛被捕后，凌小棠回家居住两天，附近监控未发现离家】
    【凌小棠家庭与亲属极少往来。】
    【家庭住址已标记】
    【死亡地点，时间已标记】
    【嫌疑司机住址，关押地点，嫌疑车辆停放地点已标记】
    【该直播工会暂时未查到与食人种有任何关系】
    【综合评定：或许，只是一个被命运逼入歧路的可怜人】
    梁霄对这个化名“三九音域”的人工分析师很信赖，梁霄的命格分析，评定也是他做的，这几天不平庙案件的资料分析工作也是他在做，工作还算靠谱。
    “被命运逼入歧路的可怜人……真特么准确啊！”梁霄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对凌小棠的印象不好。
    看到背后的故事只能一声轻叹。
    爸妈生病，弟弟求学，这是夜场最常听见的借口，听听就好了。
    但没想到，这事儿确确实实发生在了凌小棠的身上。
    “除了暴富，她这辈子还有什么逆风翻盘的办法呢？”梁霄心中自言自语，“如果我是她，我还有什么办法呢？”
    “如果，梁霄，我说如果，你只是人间凡夫俗子，贩夫走卒。”乔善看着梁霄手机里的报告，把手放在了梁霄的肩膀上，“你的委屈可能一辈子都要咽在肚子里的，你也算是被命运逼到了这个份上。”
    “梁霄，新警员总是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可咱们这些老警员知道，可恨之人偶尔也有可怜之事。”
    梁霄知道乔善的意思，乔善是想改变梁霄对凌小棠的偏见，新警员总是因为偏见忽略了案件里的细节，他见得太多了。
    “我去事发地点，你去再问一遍那个肇事司机，然后让祝九黎把凌小棠的关系网挖出来。”梁霄按了按乔善的肩膀，“咱们再破一个案子，让你的位置再稳一些！”
    “位置稳不稳是小事，少死一个人才是大事！”乔善往梁霄的口袋里塞了一包烟，一只火机，“想不明白的时候抽一口。”
    说着，乔善忽然皱眉，回头。
    老警员的直觉告诉他，背后的环境有着变化。
    走廊镜头，响起咚咚咚的脚步声。
    沉稳，有力，每一步的距离，时间，没有丝毫变化，证明来者对自己的身体控制能力很强。
    是个警员，他压低了帽子，一步步靠近。
    他抱着细长的武器，武器用黑布包裹。
    “咚咚咚”，他一言不发，脚步不停，向着两人快速靠近。
    乔善微微后退一步，让梁霄在自己的身前。
    天策府铁律，遇到危险拿工资最高的那个人先上。
    “许昭阳你吓人呢？！”梁霄开口骂了声。
    来人没有停下脚步，一直到梁霄的面前，然后，忽然抬头。
    相貌很俊秀，只是眉毛有些稀疏，几乎看不见。
    乔善和梁霄同时看见了许昭阳的眼睛，一双瞳孔墨绿的眼睛。
    “我勒个去！”乔善低骂了一声，似乎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忽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警局的通道仿佛被倒转了过来，他整个人倒立在走廊之上，大脑不由自主地开始充血。
    下方成为了一个镜像空间，梁霄和许昭阳正常地站在原地，走廊两端通往楼梯间的部分忽然垒起两堵石墙，所有房间门发出咔咔咔的声响，被锁住了。
    狭长的走廊上，只剩下梁霄和许昭阳两个人。
    怀中黑缎破碎，一段乌黑的铁器初露峥嵘。
    铁器分九节，上雕罗汉降龙伏虎，镇压百鬼之形，是一柄降魔杵。
    “b001，子虚乌有，真厉害啊……”梁霄感受着身边传来的力量，同时黄粱刀从风衣里落下，梁霄抓住了刀柄，“我的命格，你知道么？”
    “无所谓。”许昭阳说了三个字，忽然周围佛号大作，无数金身罗汉涌向，降魔杵从四面八方落向梁霄的头顶。
    “但是借调我，要有本事的。”降魔杵落地，许昭阳的下半句才传递到梁霄的耳朵里。
    降魔杵携沛然巨力从天而降，罗汉金刚怒目，击碎每一寸瓷砖，将水泥地轰成一片片碎砂，整个走廊在瞬间一片狼藉。
    很帅的动作。
    很强的破坏力。
    但是，没打中。
    梁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