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午间阳光正好，何大清悠闲地骑着自行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三个徒弟经过一年的调教，已经能分担灶上的工作。
    何大清压力减轻不少，能有更多余暇时光陪伴家人。
    车轮滚滚转动，来到四合院胡同外时，何大清猛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拄着拐杖，衣衫褴褛，身形瘦削，蓬头垢面，面容惨淡的妇女正背着一个破麻袋，手里端着一个破碗向过路人乞讨。
    “行行好，大家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不是别人，正是被逐出四合院的贾张氏。
    何大清不由得放缓速度。
    他真没想到，贾张氏这恶婆娘居然还赖四九城里。
    还以为自从她被赶出四合院后，就跑回村里了呢。
    饿得头昏脑涨的贾张氏眼前直冒金星。
    不过在见到何大清的一瞬间，竟陡然提起气势，操着沙哑的嗓音问道。
    “何大清，何大清……
    我儿子……我儿子回来没有……”
    经历这么多苦难，不成人形的贾张氏只剩下最后一点念想。
    那就是外出的儿子重新回来，将她接回四合院。
    他们贾家的房子，还在院里呢。
    “这都两年了，贾东旭一点消息没有。
    我看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赶紧回村里去吧。”
    贾东旭第一年没回来，就说明他已经在外地定居下来。
    想再回四九城可就难喽。
    而且，贾家的房子闲置这么久，差不多该分配出去了。
    等新人住进去，贾东旭就是回来也没办法。
    他身上背着破坏分子的嫌疑，回来还得进局子走一遭。
    能不能洗脱罪名还不一定，更不要说别的。
    “不可能……不可能……
    你骗我，你这个坏种，你骗我！
    我儿子一定会回来，东旭一定会回来！”
    贾张氏扯着头发，发疯似地嚎叫。
    对于她来说，回村这条退路早就破灭了。
    自从她嫁进城里，就跟乡下亲戚完全断了联系。
    贾张氏秉性恶劣，村里没人愿意帮她。
    回到村里没田没房，贾张氏除去乞讨外，没别的生路。
    反正都是当乞丐，在城里当乞丐总比在村里当乞丐要好。
    城里物质更加丰富，遇到善心人还能混口吃的。
    村里各家日子过得拮据，除去一顿打骂外，贾张氏什么都捞不着。
    何大清摇头失笑，不再理会发疯的贾张氏。
    车轮加速，飞快驶过，很快便消失在胡同转角。
    贾张氏现在就是个无可救药的疯婆子，何大清懒得跟她计较。
    ……
    回到院门口，何大清就见到王主任正在跟一个背着挎包，穿军大衣的青年说话。
    “王主任，您怎么来了？”
    何大清停下车招呼道。
    “大清，你回来得真巧。
    正好我有事找你。”
    王主任指着一旁的青年说道。
    “这位是马卫国同志，刚从外地转回四九城，在张钢厂保卫科上班。
    以后就住你们院里。”
    “卫国，这位是四合院的管事大爷何大清。
    你在院里有什么问题，可以找他解决。”
    马卫国一张方正国字脸，眉毛粗短，鼻梁挺拔，从额头到脸颊有一道明显的伤疤，眼神坚定锐利。
    整个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刀子，隐隐透着一股子血腥气。
    “何大爷，你好。”
    马卫国站得笔直，手抬到一半，意识到不对，方才缓缓放下。
    这里是宁静安详的四九城，已不是那片尸山血海的修罗场。
    为缓和气氛，马卫国赶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笑着递了一根给何大清。
    部队生活艰苦，烟酒是为数不多的乐趣。
    不过马卫国烟瘾不大，只是偶尔抽一根。
    平日里一包烟，大多都是进战友们嘴里。
    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战友，马卫国倒是不甚在意。
    只可惜他们中不少人都回不来了。
    “卫国同志，你好。
    欢迎你来我们四合院。
    以后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事，尽管问我。”
    明眼人都能看出马卫国非同一般，绝对是刚从战场上走下来的狠人。
    何大清十分敬佩那些在危难时刻保卫国家的勇士。
    “行了，时间不早，赶紧进去吧。
    中院那间空房子，有一年多没人住了。
    还得好好收拾一下。”
    王主任说罢便领着马卫国进入院中。
    一行边走边聊，给马卫国介绍院里的情况。
    “王主任，这位同志是？”
    前院里，阎埠贵和李胜利闻讯而来。
    “这位是院里的二大爷阎埠贵，这位是三大爷李胜利。”
    何大清相互介绍道。
    “老阎、老阎，这位是马卫国同志，以后就住咱们院了。”
    “同志你好。”
    几人打过招呼，相互认识一遍，随后一起来到中院。
    一年多时间，贾家门上的封条有些陈旧，不过还是紧紧锁住门口。
    不让外人入内。
    “马卫国同志，你以后就住这间房。”
    王主任上前揭开封条，尘封的大门。
    伴随着风，郁结已久的浊气和烟尘飘散出来。
    贾东旭离开后，贾家经过好吃懒做的贾张氏一顿霍霍，能卖的东西基本都卖完了。
    驱逐贾张氏时，屋里的床板家具亦被邻居们偷偷弄出来。
    如今屋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剩下。
    要想重新住人，必须得好好打扫一番。
    家具也得重新添置。
    “卫国同志，实在不好意思。”
    王主任略带歉意地说道。
    她上任时间有限，对贾家房子的状况不太了解。
    本以为收拾一下就能住人，没想到这么荒芜。
    “没事，这几天我住招待所就好。”
    马卫国不甚在意。
    在野外风餐露宿惯了，在城里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不错了。
    “我大儿子那里有空房间，收拾一下应该可以住人。”
    何大清提议道。
    招待所离这里可不近。
    连带收拾房间，置办家具，来来回回得跑很多趟。
    直接住在院里能方便不少。
    “那就麻烦何大爷了。”
    马卫国也不矫情。
    回到四九城要办的事情很多，一时间都有些忙不过来。
    能省去一些麻烦总是好的。
    马卫国进轧钢厂，估计是在保卫科干活。
    提前交好有益处无害。
    反正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做个顺水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