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魔核与陈弘扬彻底融合之后，我们岂不是连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牧荑面色有些凝重，她的想法是待织锦点头之时便彻底了结此事。
明明她都已经准备拔刀了，谁知会是这种结果。
魔核被融合，陈弘扬注定变强，前世的事情再次发生，他们依旧没有办法将这黑气彻底抹杀。
织锦成不了形，知道整件事情来龙去脉的也就她和双镜。
前世尚化神尊都没能完成的事，她一个寂寂无名的小修士，可没有那么自大到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一定能做得到。
织锦沉默不语，很显然这已经是他意料之外的事了。
见他不说话，牧荑直接问里出来：“所以你有其他办法吗？”
看了一眼旁边还在沉睡的陈弘扬，牧荑有些精疲力尽。
反正她对这黑气也不熟，是肯定没有办法将这黑气彻底摧毁的，现在只能将希望全部寄托于织锦身上。
后者也有些吃不准这魔核融合之后会如何，有些底气不足道：“或许，你可以试着感化他？”
牧荑：“……”
对上牧荑那张不断抽搐的脸，织锦只觉得脸上臊得慌，掩面咳嗽两声道：“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说的是真的。”
牧荑：“你确定没有在跟我开玩笑？”
“这不是需要尝试嘛。”
“那你说，怎么感化？”织锦说话都明显底气不足，牧荑更加不可能相信了。
前世大魔头，让她怎么感化？
“或许，你可以先待在他身边找找看他缺什么。”
他缺什么？之前这些同她无关，牧荑倒是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金钱？陈弘扬后期这种为人，估计用不上钱，要什么直接抢就是。
权利？拥有至高无上的法力，权利又算得了什么？
亲情？陈母如今被救下，应该能弥补一点这方面的空缺。
爱情？前世今生也没见他身边有过什么女人的影子，就是不知道他需不需要了。
至于友情？被同门伤害至此，前世的种种都是被旁人所致，或许他应该是不需要的吧。
“你和他共事这么久，你觉得他缺什么？”
织锦嗓子一噎，随即道：“前世陈弘扬无欲无求，一心只想着杀人报仇，根本看不出他缺什么。”
牧荑：“……”无语至极。“所以，你跟着他这么多年，什么都不知道？”
就只晓得要她将黑气彻底摧毁，可她上哪儿毁去啊？
织锦不说话，牧荑已经不指望他能有什么用了，只能问他最后一个问题：“如果这件事情没有完成，还是按照原来的轨迹运行了，我还能回到我本该待的地方吗？”
……
陈弘扬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了，醒来之后看到的第一眼不是林间的阳光，反而是牧荑在他旁边烤野兔。
烟熏火燎之下，一股糊味儿扑鼻而来。
陈弘扬微不可察的蹙眉，默默将身体往旁边挪。
牧荑余光见他醒来，刚想转过来问他身体感觉如何，谁知就好巧不巧的看清楚他的小动作。
牧荑嘴角微微抽搐，自动忽略他眼底的嫌弃，扬起手中的兔肉，问：“你吃不吃？”
陈弘扬别开脸，那意思就是：不吃。
牧荑可不管他的意见，直接将整只兔子塞进他嘴里，道：“胃口不好我能理解，但生病了就多补补。”
一把搂住他想吐出来的兔肉，一手控制住他想挣扎的另一只手，牧荑心满意足，又继续开口：“放心吃吧，不收你钱的。”
反正那兔肉已经被烤坏了，她不吃左右也是浪费，就当便宜他了。
陈弘扬面色微变，一把将牧荑的手挣脱开，口中吐出糊不拉几的黑炭，骂道：“你踏马再给老子吃这玩意儿，老子弄死你信不信！”
好心被人践踏，牧荑有些生气，手指咯咯作响，一掌捏在陈弘扬肩膀伤口处，冷声道：“你再说一遍试试？”
看着左肩渗血，察觉全身忽然颓软无力，陈弘扬脸色一变，“你做了什么？”
明明方才还有力气的。
“我做了什么？”牧荑脸上含笑，那笑容却阴森异常：“赤星学院的剑阵滋味如何你难道忘记了？”
“老子费劲蛮力将你带出来，落不得一个好，反倒恩将仇报？”
“你想现在就死，老子成全你，完不成罗汉仙鳞的交代，大不了老子和你一起下地狱。”
要说心狠，牧荑可比他狠多了，现在这件事情对她来说，起码还有些兴趣，若是到时候真被陈弘扬惹毛了，大不了就一起死。
被一个自己看不起的女人踩在脚底威胁，陈弘扬脸色阴沉，剑眉之上尽是怒意。
奈何现在力气全无，根本没有力气反抗，否则他必定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碎尸万段。
兔肉滚进泥土里沾满灰尘，看来是已经不能吃了，牧荑只能重新去捕猎。
抓着两只处理干净的野鸡去而复返，牧荑重新点火，看着滋滋冒油的鸡肉，心道：要是能来点儿佐料就更妙了。
将一只鸡伸到陈弘扬面前，牧荑咬了一口自己手中的鸡肉，含糊开口：“吃吧，这次没糊。”
一顿早饭在陈弘扬阴狠的眼神中安心度过。
牧荑摸了摸自己吃得圆滚滚的肚子，十分满足的上树打算小憩。
陈弘扬在树下直勾勾的看着她睡去，有些不悦，道：“你就这么睡了？”
牧荑闭上双眼，头枕在手上，悠闲开口：“不然呢？”还得弄个睡前仪式？
他在赤星学院多年，自然是知道这箭矢上有学院长老留下的禁制，就是为了让中箭之人离开不得。
眼下自己中箭，又同那禁制的契合极其高，在他身上所发挥的力量比旁人多了几倍不止，所以才这般虚弱，眼下没有牧荑帮助，只怕自己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他自然是想让牧荑帮自己解决身体颓软的事情，但碍于面子问题，根本开不了这个口。
见他支支吾吾像个含羞带怯的小姑娘，牧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您前世好歹也是称霸一方的魔头，今生怎么这般扭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