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来自“孝道”的压制
作者:断刃天涯   红楼:我是贾琏最新章节     
    尽管很想弄死贾赦,却必须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理由很简单,一个“孝”字。

    东西方的君王之间差了一个神权,神权和世俗权利合一的秦始皇统一六国后,传国玉玺上刻着八个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农耕社会结构以家庭为最小单位,古代不统计人口,而是统计“户”,充分的说明了这一点。“户”最为最基础的底层单位,“孝”很自然的成为了简单好用的最大公约数。

    “以孝治天下”这面大旗,是个皇帝都得乖乖的擎着。

    做为一种全社会公认的美德,皇帝毫不客气作为一种维持社会稳定的统治工具。

    一直到理学隆重的推出了“三纲五常”的加强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非常的变态!

    那么,儒家的二圣是怎么说的呢?

    孔子说:小杖受大杖走。

    孟子说:君视臣如草芥,臣视君如寇仇。

    这么说吧,眼下这個“孝”,是贾琏想要一辈子躺平做一个富家翁道路上最大的拦路虎。

    个人在这种社会共识面前,明面上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在私下里做手脚了。

    天没亮贾琏就被叫起了,鼻尖荡漾的是桂香身上的桂花香,起床气没聚就散了。

    闭着眼睛张开双臂,让桂香和丫鬟伺候穿戴,手上还不干净,这是贾琏最后的倔强。

    被揩油的桂香身子发软,脸颊发烫,努力保持严肃给小丫鬟做榜样,微微上扬的嘴角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好二爷,今儿要忙一天的,家里长辈拜年后,还要跟大老爷出门……。”

    桂香的絮叨进了耳朵,意外的温馨,男人永远专一于少女,年龄限制看刑法规定。

    贾琏还是有节操的,只是不多!

    一夜没睡的贾赦精神抖擞,今年与往年最大的不同,那就是多了个有功名的贾琏,这让贾赦不用再每年都被二房拿贾珠的功名压一头。

    说起贾赦在荣国府里的岁月,那真是一笔烂仗。身体一直很健康的贾母与叛逆中年贾赦之间的爱恨情仇,没有一百集电视剧都压不住。

    核心矛盾就是对二房的偏心导致大房的心态彻底失衡。

    荣国府实在太大了,不年不节的,没有点要紧事,贾母都看不到贾赦的人影。说起来贾琏这孙子倒是很特别,居然能一直简直每日请安。人在国子监读书的贾珠,放假的时候都做不到日日来请安。

    “今儿是大年初一,回头与老太太那磕头拜年,别忘了走一趟东府。”

    贾赦摆着家长的架子,贾琏则做足了“孝子”的姿态,心里则是默默的诅咒“你怎么不早点死”,嘴上不咸不淡的回应:“知道了!”

    即便是穿越者,贾琏也不打算为了改变这个世界做点什么,改变一个人很难,改变一个世界则是不可能完成任务。更何况贾琏是个很懒惰的人!

    贾琏努力的原因很简单,身边的人太能作死。

    以前是个没有自保能力的孩子,贾琏只能忍着,现在不一样了,该付诸实施了。

    贾赦对贾琏的态度很不爽,但是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过去贾琏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废物,贾赦对待儿子的手段简单粗暴,一顿打骂出了气就行,完全没有教育意义。

    现在这种手段就不合适了,尤其是今天,更不能随意打骂,回头老太太那边告状,倒霉的还是自己的耳朵。

    “走吧!”贾赦在前,想到等下看见贾政夫妇时,自己能够扬眉吐气,也不生气了。

    荣禧堂这边,贾母早早起来,一身正装。儿子孙子侄孙子……,轮流上前磕头拜年。

    作为东西二府里头身份最高的贾母,喜欢热闹的同时,更喜欢这种被人捧着的感觉。

    轮到贾琏的时候,贾母满脸笑容,听了一耳朵吉祥话,封了十两压岁钱。

    东府那边贾琏是不想去的,主要是不想面对贾珍那张臭脸。怎么说呢,不去还不行,因为贾赦是长辈,没有贾赦去给贾珍拜年的道理。但架不住贾赦这人犯贱,因为贾珍族长的身份,为了一些族里蝇头小利,差使贾琏主动登门。

    贾琏在路上的时候心里便在寻思,走动走动虚以为蛇不是坏事,东府的尤氏今后串联着二姐三姐,还有没过门的秦可卿。嗯,总归是要让贾珍死在怦然心动且没得手之际。嗯,没事多给贾蓉洗脑,将来把东府变成后花园。

    贾琏来拜年,贾珍自然是热情接待,站在正堂的台阶下迎接。以前贾珍自然不会如此,这不是贾琏有功名在身么?

    “闹腾了一夜,正准备收拾收拾,过去给老太太拜年呢,琏哥儿倒是先来一步。”

    贾珍热情的相让往里走,贾琏微微侧身还礼道:“天没亮就被叫起来了,这不才给老太太磕头过来的,回去还要跟着父亲出去拜年。”

    “年年如此,都是自己人,做哥哥的也一样,大年初一最是忙碌的时候。”

    一番客气寒暄,入内奉茶,尤氏亲自操持。贾珍是真的想拉近与贾琏的关系,贾琏却是始终隔着一层,保持一定距离。对此贾珍心存疑虑,待送走贾琏后,笑着对尤氏来一句:“贾琏那厮看你的时候比看我的时候多,双手始终藏袖子里,生怕我拉他的手。”

    尤氏心道:“那贾琏喜欢盯着人背后看,看的人后背发凉。”嘴上却是对丈夫笑道:“老爷,许是那琏哥儿不习惯与人拉手?”

    贾琏似笑非笑的看着尤氏道:“是么?回头你寻个机会,拉他的手?”

    “老爷说笑了!大清早的没喝酒,怎么说醉话?”尤氏心里不悦,脸上却依旧平淡。只是在暗想,老爷好没道理,嫂子与小叔子拉手,算什么事情?

    尤氏回到卧房,坐在凳子上对着镜子发了一阵的呆,越想越不对劲,觉得贾珍一番话未必是笑话,想着尤氏不禁一阵心寒。

    贾琏回到东跨院,这边车马已经备好,贾赦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出发前想训斥几句,不料贾琏却先开口道:“父亲,外间故旧,您一个人去就行了,何必带上我呢?”

    贾赦勃然大怒,抬手指着贾琏的鼻子就骂:“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畜生,我等勋贵同气连枝,才有陛下罢了清欠一事。今后你要在外为官,少不得这些故旧帮衬,如何敢怠慢?”

    贾琏却丝毫不惧,就算被打一顿,贾琏也要把话说出来,于是后退,躲开这老东西快点到鼻尖的手,淡淡道:“是您要我去的,回头别怪我不懂人情世故。”

    贾赦听了顿时大怒,抬手抓起面前的茶盏,平时的话这茶盏一定砸过去,今日贾赦却多了一分犹豫,心道:这小畜生如今走的事文官的路数,有个简在帝心的老师,今日打了他,来年他外放做官,有了进项不肯分润于我,那该如何是好?

    想到未来的银子,贾赦变放下茶盏,嘴上依旧不饶道:“哼,再有不从,我去顺天府告你忤逆,看谁能救你。”

    一定忤逆不孝的大帽子扣过来,即便是穿越者也扛不住。

    这个老东西得赶紧想法子给他弄死!

    这是贾琏最迫切的想法!

    上一代北静王为宗室之首,曾率部横扫漠北,立下赫赫战功。

    这一代北静王也曾随太上皇出征西域,立下一些战功,与上一代北静王不可同日而语。

    太上皇三十年后,现任北静王渐渐的脱离军队,再没有带兵打仗的机会。

    所谓四王八公也是分团伙的,北静王就是其中一个团伙的首领。

    团伙是通俗的说法,雅一点的话叫派系。

    贾赦拜年的第一站就是北静王王府,大周朝的爵位很有意思,原则上换代降级,但是皇帝开口则不必降级。这点看看荣国府和宁国府的爵位就知道了,贾赦是一品将军,矮一辈的贾珍则是三品将军。说明荣国府一系有过一次不降级。

    通俗一点说,爵位换代的时候,会不会降级,完全看皇帝的心情。

    充分了证明了大周朝皇权的高度集权,文官也好,勋贵武将也罢,都只能跟着皇帝的指挥棒走。所以贾琏才判断,大周朝的朝廷结构,有点大清的意思。

    北静王作为世袭罔替的王爷,完全有资格在正堂安坐等待访客。

    贾琏跟着贾赦来北静王府,距离大门有个一百多米的时候,马车停下了。从车里探头看,道路堵上了。长长的队伍,都是来给北静王拜年的勋贵在排队。

    贾赦让长随下车去递拜帖,满心不情愿的贾琏从车上下来,活动了一番手脚。电视剧里贾珍贾琏都是会骑马的,作为穿越者的贾琏却不骑马,至少不在建筑多的城内骑马。

    原因很简单,骑马看着方便,马背上目标却太明显,很容易被人偷袭。

    这么说吧,道路两旁的建筑里,找个地方藏起来,弓箭、弩箭、火枪伏击骑马目标不难。

    贾琏是不介意用最大的恶意来猜度这些权贵们,尤其是要抱皇帝大腿,肯定要得罪人。

    坐马车出门的话,不能看见目标,偷袭的难度大幅度增加。

    长随很快回来,身后还跟着北静王府的管家,非常客气的表示,荣国府与北静王府乃是通家之好,不用排队等候,管家直接领着父子二人往前走。

    这份待遇让贾赦走路的姿势都是飘着的,跟在后面的贾琏面无表情,心里则是高度警惕。待到自侧门入内,绕过屏风看见前堂台阶上站着等候的北静王,贾琏的警惕直接拉满了,如果脑门上有个警笛,一定在乌拉乌拉的响。

    北静王的危险性在贾琏这里是最高级别。

    理由很简单,上位者在这么一个情况下,能够最大显得的表达尊重,那么未来需要你去做的事情,就一定是高风险低回报,甚至没有回报的当炮灰。

    以贾赦的智商,躲过风险的能力完全为零,稍稍有那么一点利益,为了一把扇子,贾赦就敢大胆妄为,肆意为恶。

    北静王如此给面子的行为,贾赦成为他手里的棋子,没有任何疑问。

    权贵之中有人蠢,有人坏,巧的是贾赦又蠢又坏,极度贪婪。

    “恩侯贤弟生的好麒麟儿,相貌风度俱佳,学问也是极好的。琏哥儿在科场上牛刀小试,给勋贵子弟做了好榜样,令文臣不敢小觑。青云书院一战扬名,文臣中折节下交者不在少数,为我等勋贵大大扬名,真不愧荣国公的好子孙。”

    北静王夸人的时候,真是能把人捧上天。即便是警惕性极高的贾琏,毫无准备之下,那也是心里舒服的很,更别提边上的贾赦,笑的嘴都歪了。

    有心保持距离的贾琏,脸上保持平静,只是抱手致意:“王爷过誉!琏愧不敢当!”

    这反应落在北静王的眼里,心里则是暗暗吃惊,这小子才多大一点,竟能如此淡定?

    想到这里,北静王又多看一眼贾琏,再看看笑的跟傻子似的贾赦,心道:这蠢货倒是好命,竟生了如此佳儿。好在贾琏不过是个少年,如今贾府的话事人还是贾赦。

    “恩侯贤弟,请入内奉茶。”北静王做了个请的手势,贾赦赶紧侧身让开,抬手让了让:“王爷请,王爷请。”

    看着贾赦落后半步不敢丝毫僭越,陪着北静王入内的背影,贾琏心里暗暗吐槽:这老狗,心思全在这等虚应事上。殊不知,北静王给的高待遇和面子,从来都不是白给的。

    前堂内已经有多位客人先到一步,此刻也都站起来,整齐的拱手招呼北静王和贾赦,一时间贾赦的虚荣心满足度拉满了。在场都是熟人,贾赦在前一一招呼,贾琏在后问候。

    落座的时候,贾赦的位置在北静王的右边下手,贾琏则是默默的站在身后。

    从出门到现在,贾琏的脸上没有任何笑容。贾琏深知,一定有人能看到他的表演。

    北静王没在贾琏身上花太多的心思,毕竟是一个冲动起来能给首辅孙子爆锤一顿的少年。方白衣的罢相,跟贾琏没有实际关系,最根本的还是因为方白衣不配合承辉帝的政策执行,导致了皇帝看着他心烦,下决心要换掉首辅。

    说到贾赦,别的不敢说,在这种虚应事故上头,真是滴水不漏,就是蠢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