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钻空子
    人的命运往往取决于历史发展的急剧变化的程度；这种范畴决定了很多人的命运――任何人都回避不了这种力量！绝大多数人只能随波逐流，这是必然，而不是偶然。
    假如没有爆发二战，假如没有德国的入侵，伊万诺维奇原来可以成为一名科学家。的确，作为铁路工程师与唐山女人生下的儿子，童年时他即掌握了双亲各自的语言，很年轻的时候，就轻而易举地学会了德语、英语以及华语，且考入了莫斯科大学，他的人生道路原本应该是一名科学家或者一名工程师的。
    但是，在他二十三岁那年，战争爆发了，和很多人一样，他也就成了军人，原本他很有可能会牺牲在极为残酷的战场之上，但是因为会德坞，而且背景可靠，他成为了内务部门的一员。
    正是这一点使他的命运发生了变化，和很多朋友，同学牺牲在战场上不同的是，他从来没有上过真正的战场，尽管他经历了整场战争。最后随着军队一同进入了德国，后来又进入了满洲，两年前，他又以商人的身份来到南洋，成为贸易公司负责人，到这里从事蔗糖、橡胶等方面的生意，同时注视着这个新生的国家发生的一切。即便是以他的经历看来，这里依然是一个非常神奇的国度，这里所发生的那种变化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当然对于他来说这一切并不重要，来到这里他仅仅只是作为一名――当然从这里购买俄国所需要的各种商品。
    最重要的产品是进口电子计算机――在过去的几年之中，通过贸易公司，他们采购了超过20台电子计算机，现在那些计算机都应用于各个方面，虽然价格很高，但是对俄国的各个方面都是有所助益的，为此，伊万诺维奇甚至还受到了表彰。
    但是现在，这一切都结束了――南洋也是“巴黎统筹委员会”成员。
    在长安的一间餐厅里，伊万诺维奇看着面前的客人，缓声说道。
    “赵科长，我认为，在过去的两年中，我们之间通过商贸上的往来，不仅建立了深刻的友谊，而且商贸上的往来，对于我们双方也是有益的，”
    接着他又特意强调道，
    “没有人像你这样理解巩固俄南商业关系的全部益处。”
    点点头，赵培德说道。
    作为通产部对外贸易处，俄国和东欧科的负责人，他知道问题来了。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伊万，我们非常愿意与你们开展正常的贸易。”说完话，他就开始摆弄餐盘里牛排，同时望了望酒杯，酒杯里装着的伏特加，这是俄国的，除了伏特加之外，还有来自俄国的鱼子酱――鱼子酱也是俄国出口的重要产品。这一顿饭，伊万是下了本钱的……其实也谈不上本钱，毕竟，鱼子酱本身就是他的贸易公司代理的产品，在南洋，俄国的鱼子酱很贵重，那是因为关税――200%的奢侈品关税，让它成为只有少数人才能享受得起奢侈品。
    “确实如此，”
    “毫无疑问。”
    “莫斯科授权我与您讨论加两我们两国贸易的可能性，在一种意义上我们两国之间的经贸合作是互惠互利的，我有准确的统计资料，有数字和预测――我们对我们贸易的发展有什么期待，这将保证您的巨大利润。”
    赵培德回答，
    “而且我也这么认为。”
    “我很高兴，您也这么认为，”
    伊万诺维奇咳嗽了一声，点上一支烟，问道：
    “在这张桌前我可以十分坦率地讲话吗，赵科长。”
    “那么我很想知道，为什么通产部会禁止对我们出口电子计算机呢？这是受到“巴黎统筹委员”的影响吗？”
    赵培德说道，
    “我们之间完全可以坦白一些。”
    因为成立“巴黎统筹委员会”还是一不公开的秘密，但是俄国那边显然已经获得了相应的情报。在得知包括畅想101这种新型计算机在内的多种商品都被禁运之后，莫斯科那边才要求伊万诺维奇和南洋沟通。
    “这我并不清楚，甚至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耸耸肩，赵培德说道：
    “出口许可证的吊销，只是根据官邸的要求停止的，具体情况我并不清楚。”
    “我认为，”
    伊万诺维奇指出，
    “我们更应该关注两国未来广阔的贸易合作空间，这必定会给我们两国带来相当丰厚的经济回报的，您觉得的呢？”
    经济是要让位于安全的，在离开餐厅的路上，赵培德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会部里机密会议上，次长的讲话。
    现在部里不仅吊销了所有对俄国和东欧国家的出口许可，而且还正在制定禁运商品名单，这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赵培德并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一点是，像过去那样，可以随便对俄国以及其它东欧国家出口商品的时代结束了。
    几天后的1月17日，通产部公布了一个“敏感物资出口禁令”，根据禁令对俄国以及东欧国家出口实施全面审核制。
    正在永安视察的李毅安在批准这个禁令后，只是长叹一声，说道。
    “这只是一个时代的开始。”
    “从禁令上来看，除了电子计算机以及飞机等设备之外，巴统协议似乎对我们的影响不大啊。”
    余向东有些好奇的问道。
    “看似不大，但实际上还是很大的，咱们现在领先的只有电子计算机，可是将来呢？将来包括石油开采设备以及石化设备，肯定都要打入国际市场的，俄国本身就是石油大国，他们势必需要进口先进的石化设备以及石油开采设备，这可是一块肥肉啊！”
    朝着车窗外看了一眼，李毅安说道。
    “再加上其它的成套设备，将来咱们能不能吃到这块肉，都是两可之间。”
    现在的人还不知道巴统协议的威力，可是在另一个世界的经历，却让李毅安很清楚，随着巴统协议封锁措施的加大，最终会构成对俄国以及东欧集团全面的信息和技术封锁，这直接造成了俄国技术上的不断滞后，通常情况下，如果本国无法制造，就可以通过进口来购买，但俄东集团在这方面却一筹莫展――他们长期受制于“巴统协定”，无法购买到他们需要的核心科技产品。从长远来看，巴黎统筹委员会对俄国实施高新技术转让限制，拉开了美俄之间的技术水平。
    “关键还是协议的执行力度，资本是逐利的！”
    余向东的话，让李毅安笑了笑，他并没有反驳这一点，大名鼎鼎的“东芝事件”，就因为东芝公司为了获取暴利，向俄国出口高端数控机床，结果差点没被干死。
    资本是逐利的不假，可关键的问题是……资本也要命啊。
    “阁下，实施这样的贸易禁令，似乎对咱们不太有利啊，虽然每年只是几千万美元的贸易额，但是从长远考虑，各国对俄东集团的封锁，势必会带来新的商业契机，”
    在这个全力搞经济的时代，作为官邸秘书室的负责人，余向东同样也很看重南洋企业的商业利益，
    点了下头，李毅安说道。
    “所以，我们要想办法绕过这一切，嗯，我们也要想个办法钻个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