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公账户里的余额，莫雨犯了难。
之前为了处理老爹他们留下的债务，厂子里能卖的都卖了，能精简的人都给精简了，只剩下他一个光杆司令。
做那些奇怪的小东西去卖钱，走的也是个人账户。
现在对公账户突然多了这么一大笔钱，想要拿出来用，得计划好。
要不然，有可能会进去踩缝纫机！
最主要的是，发票报销这些账目，他是真的不想看到！
很烦！
所以！需要一个倒霉蛋！
一个可以在出问题的时候，去踩缝纫机的倒霉蛋！
打定主意，莫雨把自己的大脸挪到直播间的镜头前。
“兄弟们！主播我最近接了一单生意，需要一个会计！又求职意向的朋友，可以来面试一下！”
说完，莫雨又把招聘要求和工资标准打在直播间的简介里。
眼看他不像是在说笑，直播间的沙雕网友瞬间吐槽开了。
——“主播这造船厂真的能造船？”
——“我持十二分怀疑态度！因为一直只看到他在焊螺纹钢鱼竿。”
——“兄弟！你这么一個主播，能给出这么高的工资？”
——“不对！不应该是大家都是咸鱼，然后在咸鱼中，突然出了一个资本家？”
——“我更关心，他接到了什么活，需要招收会计！”
——“说说呗！”
看着这些弹幕，莫雨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想要建造值，就得给这些家伙拉悬念，让他们期待！
右手按住镜头，把镜头慢慢偏转，偏转向厂房内的投影模型。
镜头偏转一秒，就立刻回正。
就是这一个镜头，直播间直接炸开锅。
——“卧槽！驱逐舰！”
——“我绝对不会看错！那绝对是驱逐舰！”
——“你这造船厂还能造这个？开什么玩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要是能造出这样的船，我当场吃翔！五香味的！”
——“哈哈！要不用羊粪蛋滚辣椒面吧！”
……
海城特种钢材厂。
厂长李刚皱着眉头，一步步朝会客室走去。
作为海城造船厂的配套钢厂，在舰船如同下饺子的这几年，他们的日子反而不太好过。
无他，产能瓶颈。
海城造船厂主要负责建造一些小型舰艇。
作为下游的配套产业，海城特种钢材的任务，就是配合造船厂生产特种钢材。
但是，这帮孙子一点儿都不讲道义。
钢材用了，但是钢材的钱，那是能拖就拖，实在拖不过去，才会付上一点成本钱。
李刚也只能看着。
因为这是任务，任务由不得他多啰嗦。
普通钢材，他们又无法生产，特种钢材，产出多了，又卖不出去。
就很淦。
看着会客室就在咫尺之遥，李刚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刚走进门，就看到一个戴着墨镜，有一些玩世不恭的年轻人，正在欣赏墙上的字画。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那年轻人没有回头，而是开始夸赞墙上的字。
“李总这几两字不错！就是不太适合放在会客室！荡妇！看来李总的癖好……嗯……一言难尽！”
脸皮不由自主地抽动两下，李刚沉着脸走过去。
“那是坦荡！”
“不知道龙总造访，是为了什么？”
龙帆摘下墨镜，走到李刚面前，伸出手，一脸真诚地说道：“我们需要钢材，需要非常多的钢材！非常多的特种钢材！”
“做什么？”
“做船！”
“什么船？”
“渔船！”
“渔船用不了特种钢！更何况，我们的特种钢，你买不了！”李刚摇头，心情更不好了。
他觉得自己被耍了！
而面前的龙帆听到这话，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更准确的说法，是我委托你们，生产特种钢材！钢材的冶炼配合，我这里有！”
“不过我得说清楚，钢材的配方，你可以用！有人问起来，就是你们厂的研发结果！”
“要不然，你知道后果！”
威胁的话语，落在李刚耳朵里，他只想笑。
不过，他也不打算和这个年轻人计较，因为看他那一脸真诚的样子，说不定还真的有业务。
抬手指向旁边的长桌，李刚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坐下详谈！”
三天后。
一块钢材缓缓走下生产线。
看着面前这块和以往差别不大的大铁坨子，李刚十分怀疑这块钢材有没有那年轻人说的性能。
虽然对方已经付了一部分钱。
“开始检测吧！别浪费时间！如果这块材料真的能达到那人说的强度，那以后我们就可以靠这材料授权在国内占据一席之地！”
“明白！”检测人员脑袋一点，推着实验品就往检测室走。
从早上一直等到下午，钢材的初步检测结果出来了。
“物理化学性能非常优异，甚至比航母钢还要好！”
“抗拉强度在1900，洛氏硬度是55。”
“淬透性实验、焊接性能实验、切削性能实验、磨损试验，防腐蚀这几项还在做。”
“不过这些实验做出来的成果，基本上没有悬念！”
检测人员把手中的初步报告放到李刚面前，随即站在一旁，等候下一步指令。
这样一个钢材配合比，如果汇报上去，说不定厂长今年就能拿到高级工程师职称。
然后就是副厂长。
四舍五入，自己这个做检测的负责人，十年后就能拿到了！
拿起报告看了一会儿，李刚慢慢放下报告。
“按照配合比，重新制造一批！然后再检测！要快！”
“明白！”
……
海城造船厂。
刚上班的陈师傅就被叫到技术处，处长指着门口的粗胚，很随意地说道：“老陈，特种钢材送过来的新钢材，说是强度比之前的高，让我们看看！”
“切！”陈师傅非常不屑地啐了一口，慢慢走到这些粗胚面前。
从外观看上去，和之前的一样。
伸手拿起来，手感也和之前的一样。
居然敢说是新材料？
那帮人是想拿名声想疯了！
“我去试试！但是你别抱希望，材料这块，就是赌运气烧高香，运气好，就能弄到东西！”
“运气不好，什么都没有！”
把粗胚放到车床上，陈师傅拿出随粗胚放在一起的说明书研究起来。
半晌，他取下车床上的刀头，换上了一个高强刀头。
深吸一口气，开始小心操控车床进刀。
然后。
嘭！
很清脆的声音。
刀头断了！
刀头没有材料硬，撞断了！
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