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无量空处
此刻位于涩谷站地下站台，是里三层外三层，层层叠叠都堆满了人，而且全部都是普通人。
少说估计也有两千人，全部拥挤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那是得有多闷热。
因为地上几层有屠杀且吃人的怪物，所以这些人类全部聚集在这里避难。
“霓虹政府在干什么？”
空气中弥漫的都是恐惧的味道，黑暗中因为万圣节派对活动，而穿着奇形异服的人们都开始骂骂咧咧。
“为什么还没来救我们？”
但这是幕后黑手主动而为之的状态，为的就是对付某个男人。
“让一下，让一下。”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道，与大部分人们都截然不同的声音，那个声音里充满了自信，且悠然自得。
“失礼。”
这个男人的声音每响起一次，都会让一个骂骂咧咧的人闭上自己的嘴巴，因为他们的嘴巴被一只大脚给踩上了。
这个家伙行走在人群中并不是通过挤出去的方式，而是踩在路径上某人的头上，一步一步的往外走，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这个相当惹人恨的男人全身上下都穿着黑色的制服，显露出他那高瘦的身材，而且本该是眼睛处却被裹了一条黑色的绷带。
给人一种像是盲人的感觉。
头发则是银白色的，相当有光泽，即便是在黑暗中都能看到他的头发在闪闪发光。
这家伙这一身的打扮，或许在平日里可能会显得比较奇怪。
但今天是万圣节，所以在人群中也不突兀。
然后他一个跳跃就来到了站台的边缘处直接跳下去一样。
但是出让人出乎意料的是，这个男人并没有因为重力的影响掉下去。
而是正在以一个相当惬意的姿势，屹立在空中。
这个男人就是被咒术师协会寄予厚望，足以让所有咒术师全部摆烂的男人。
五条悟
被谏山宪冥认为是给咒术师协会做牛做马的家伙。
“陀艮的咒力反应消失了。”
对于一头咒灵，基本上已经可以判定的出应该已经死亡了。
身材矮小，但是身上的咒力却如同一座火山此刻马上就要爆发。
地下月台的空气中温度瞬间就上升了，大约有十度左右，变得更加闷热不堪。
漏瑚头顶的火山中穿出来了类似于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水烧开了，但其实是里面的岩浆在沸腾。
“噼里啪啦”。
这头咒灵一双拳头握紧发出的声音，虽然无言但可想而知它心中有多么愤怒。
“该死的人类。”
漏瑚的独眼中都是血丝，整个人原本是那种苍绿色的身体都开始朝着紫色的颜色发展。
是气的。
“就应该像老夫之前说的那样。
漏瑚说话的声音十分大声，像是在质问某人。
“在陀艮他开领域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支援。”
“以最快的速度击杀掉敌人，回来的时候就能无缝衔接对上五条悟。”
“可是你却说让我们等着。”
“现在好了，都还没和五条悟打就已经损失了一个特级咒灵。”
漏瑚的情绪十分激动。
就跟人类碰上失去自己的朋友会十分悲伤一样，它们同样也是会感到悲伤的情绪。
“这都是你的判断失误，夏油杰。”
气急败坏的漏瑚，如果不是身高不够，他都想跳起来抓住夏油杰的衣领，好好质问他一下。
“在你的计划中，我们到底是什么？”
“是随意就可以丢弃的耗材吗？”
在漏瑚的一旁，还伫立着三位咒灵，两个类人形态的咒灵。
皮肤白皙，看上去无精打采，额头上有着疤痕，鼻梁处贴着一张黑纸，一席传统的日式服饰，给人像是从上个世纪走出来的人类一样。
这个家伙也是特级咒灵，是大名鼎鼎【咒胎九相图】九子中的长子，受肉后的【帐相】，他倚靠在墙壁上，一言不发。
而他的旁边则是看起来像是全身都进行了缝合手术的人类，每块皮肤的颜色看起来都不一样，但是那张脸庞却是极其阴柔。
这是真人，先前让谏山宪冥捡漏的究极机械丸就是被他所破坏掉的，这个家伙似乎对于漏瑚的发言也是不太感兴趣，在那边看自己的手指。
还有一个虽然同样也是类人形态的咒灵，也是一种惨白的颜色。身上布满了紫色的刺青。
但是他的眼眶中有两根树枝，分叉着从眼睛里面伸出来，没有眼睛，而且它的身上还穿着那种背包式的包袱装衣服，看起来就挺诡异的。
这是花御，是人类畏惧森林所产生的产物。
从它们外泄的气息来看，应该无一例外全部都是特级，
而且有两头都是在特级咒灵中也算是等级相当高的那种，可以达到谏山宪冥判定中的a级。
此刻，他们虽然没说话，但其实心底也是非常认同漏瑚的话。
咒灵是永远没有人类聪明的，它们也是知道的，所以和眼前的人类暂时是合作的状态。
但是有个前提它们知道的还是挺清楚的，彼此之间的信任可能比一张白纸还薄。
所以任何会影响到彼此之间信任的事情是必须在第一时间内解决的，不然队伍会散。
损失了一头特级咒灵陀艮，这是相当大的损失。
而且连外面的【帐】都给破掉了，这就意味着咒术师们可以源源不断的进来，到时候它们面对的就不仅仅只是有五条悟一人。
最麻烦的地方在于它们就连敌人的脸都还没看见，都不知道是谁干的也是搞笑。
可以说谏山宪冥一人，就几乎把夏油杰的计划破坏的七零八落。
到如今，它们都甚至怀疑自己这个计划是否还能再继续进行下去，甚至是否还要再听夏油杰的指示都是需要重新考虑的问题。
夏油杰的脸上同样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而且他缩在宽大衣袖里面的手此刻也已经全部握了起来。
但他可并不是为了死掉一头咒灵而感到愤怒，而是眼前的咒灵居然敢冲撞他。
“好恶心。”
“明明只是咒灵居然和我讲是什么伙伴，伙伴，还玩什么朋友游戏，真的恶心死人了。”
“一头微不足道的咒灵罢了，死了就死了。”
夏油杰强压下自己的愤怒
“抱歉。”
所以，夏友杰十分诚恳地露出了歉意的表情。
“陀艮的死，是我错误判断所导致的。”
“这点我不会摆脱自己的责任。”
“但是还请们看在大局的份上，暂时不要因为感情而意气用事。”
“一切以大局为重。”
夏油杰装出一份十分悲伤的模样，他对着眼前的咒灵们说道。
“为了我们的宿愿，所有的牺牲都是没有办法的。”
“现在尽快按照任务，预定的轨迹快速的把五条悟给封印起来。”
“报仇的事情先缓一缓。只要把五条悟解决了，什么事情都好办。”
漏瑚虽然没说话，但其实也已经隐隐约约说服了自己。
从它头上的火山头就可以看出来了，里面的黑夜正在滚滚。看去像是熄火了。
“老夫知道了。”
漏瑚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去。
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说道。
“如果等会儿遭遇了杀死陀艮的人，我来第一个动手。”
“谁也不许和我抢。”
“那肯定，我没意见，你们呢？”
剩下的几头特级咒灵也没有异议
“那么大家就动起来吧。”
夏油杰看到了这些咒灵的情绪被压下去之后，他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按照预定计划的那样开始做吧，开始了。”
“咻”！“咻”！“咻”！
从黑暗中笔直的射过来三条细长的血色光束，那种穿透力丝毫不亚于可以切割花岗岩的高压水枪。
但是这三条光束。还没有飞到预定区域就已经被彻底拦截下来了，与空气摩擦，正在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而且这些攻击现在正处于相对静止的情况下，当静止下来才看清楚原来那不是什么光束而是由高度压缩的血液形成的箭矢。
看着有点像是御三家之一的加茂家祖传秘术，【赤血操术】。
“来了吗，咒灵们。”
五条悟惬意的行走在铁路的轨道上，而他的两边则是站台上的被挤的一层又一层像是肉饼一样的人们。
对于自己遭受袭击，那是根本一点都不在意。
“如果只是这种攻击的话，可是打倒不了我的。”
现如今五条悟的面前，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四头咒灵。
正是先前和夏友杰商议的那几头特级咒灵
四头特级咒灵，面对着一个五条悟，但是对方认为这仅仅只是勉强够用，还不一定能够完全战胜他，所以这个时候小伎俩就可以用出来。
“喂喂喂，你们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啊。”
五条悟感受到咒力的波动，一抬起头就看到自己原本进来的地方正在被相当多的木头所覆盖，甚至连远处的通风管道里都被树枝所覆盖的密密麻麻，都全部堵上了。
“没必要，我又不会逃。”
“如果我逃了的话，那么你们会杀掉在这里的全部人类是吧。”
“逃了？把人类全部杀掉？”
在四头咒灵最前面的漏瑚，它同样露出了不屑的嗤笑。
夏油杰先前曾经和漏瑚讨论过
五条悟什么时候最强。
答案是他独自一人的时候。
五条悟，强大到已经不需要任何同伴了来作为他的帮手了。
同伴会成为他的束缚！
五条悟有三个麻烦的远程术式，分别是【苍】，【赫】，以及最强大的，也是现役咒术师里面破坏威力最大的术式【茨】。
这些每一发只要击中一个特级咒灵，不死也是重伤
所以眼前这些密密麻麻，挤满了人类的地铁站，把他这三个术式全部封印起来而准备的人质。
那么五条悟的攻击手段就相当受限，没有了后顾之忧的它们几个咒灵就能放心的对他出手。
“答案是，不管你逃不逃，我们都会把这些人给杀掉。”
这帮咒灵一声令下，站台上全部这些你挤我，我挤你的人类全部被给弄了下来。
因为站台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那个地铁站的防护门一打开，人类们就源源不断的掉下来。
有相当多的人类直接掉在那些咒灵的旁边，这个场景特别壮观。
漏瑚在人群中与五条悟相望，一只眼睛的它都露出了嘲讽的神情，手上出现了燃烧的熊熊烈火。
往旁边刚好掉落在漏瑚身边的人身上只是轻轻一抚摸，顿时，那个人类的身上就燃起了熊熊大火，在疯狂的哀嚎声中逐渐化为一滩灰烬。
这是毫不掩饰的挑衅行为。
刚才还嬉皮笑脸的五条悟，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些咒灵的意图。
“我是真的没想到，原来你们能这么蠢。
“居然蠢到想到用这种方法来对付我。”
五条悟的语气十分冰冷
他把系在眼睛上的绷带取下，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四头咒灵，【六眼】中毫不掩饰对他们的杀意。
“你们真的惹恼我了。”
而这方区域的上方，也就是涩谷站的入口处站了两个人。
“就是这里吗。”
谏山宪冥半蹲在地上，他用手抚摸着地面，即便不用其他的探查手段。光是用手指触碰就已经能够十分清晰的感知到地下源源不断传送过来的震动。
“已经打起来了吗？”
好家伙，打的还挺激烈啊。
“先说好，我可就帮你这一次。”
在谏山宪冥旁边是拿着【噬魂刀】的伏黑甚尔，这个懒狗看上去整个人懒洋洋的，一点干劲都没有。
伏黑甚尔用刀背拍了拍自己的脖子，用着无奈的语气说道。
“到时候直接杀了我。”
“你可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啊。”
谏山宪冥重新站了起来
“你儿子都那么大了，说不定马上就要讨媳妇了，到时候你孙子都有了。”
“你个做爷爷的就不想看一眼吗？”
伏黑甚尔用着嫌弃的语气说道。
“我讨厌小鬼。”
“我懂，我懂。”
谏山宪冥耸了耸肩膀，如果不是他那个时间段的伏黑甚尔表现出来的样子，那么他还真就信了。
这家伙口嫌弃，体正直，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们怎么下去？”
伏黑甚尔问道
“这个底下可是有地下五层呢，而且里面绕的跟个迷宫一样，走都不知道走到什么时候去。”
之前谏山宪冥从禅院班的那几个人手里，把这片区域的地图给他们了，所以哪怕是这个死了有几十年的伏黑甚尔，都知道这底下的构造是如何的。
“为什么要绕？”
谏山宪冥反问了伏黑甚尔一句，用着看笨蛋的目光看着他。
“你不知道两点之间，直线距离最近。”
伏黑甚尔又咬牙切齿，但是又无力反驳。
“可恶，又被这小鬼当成笨蛋了。”
“我们这里应该就是地下最底层空间的正上方。”
谏山宪冥可不是带着伏黑甚尔绕远路才来到这里，而是事先看着地图事先就已经规划好了。
“所以，我们走吧。”
“只要像这样。”
谏山宪冥手掌摊开，他的掌心出现了一个近乎于透明的灵能球。
刚形成的时候，伏黑甚尔就感受到一股致命的威胁，而且那种形式对于他来说似乎有点熟悉。
“熟悉不。”
“和五条悟的【苍】是一样的。”
这个灵能球是念动力法术的集合体，灵感来自于五条悟的【苍】，意思是无限坍缩的质量相当于黑洞。
而且谏山宪冥由于是灵能法术，所以比起五条悟的更加可控。
谏山宪冥把这个小球只要对准这个区域内直接放下去就会像是一张无形的嘴巴，不断的吃掉接触到的所有物体。
类似于一颗烧的滚烫通红的铁球，遇到一层层薄冰的那种感觉，只不过他的腐蚀速度会更加快而已。
所以谏山宪冥给这个术式叫【贪】，意思是贪婪地吞噬一切。
柏油路和钢筋混泥土组成地面一下子就直接就被融化了一般，烫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而且是不断的往下，相当的快，根本不亚于五条悟的【赫】发出去的速度。
地下三层正在和某个蝗虫咒灵打拳的体育生，他眼角的刺青突然裂开了钻出一个眼睛。
“小鬼，如果不想死的话，赶紧从这片区域后撤。”
那个眼睛说的话，语气十分凝重，似乎不是危言耸听。
“哈？”
虽然粉头发的体育生人感到有些奇怪，但是对于这个家伙的话好像有时候还是得听一下。
所以他顿时直接往后撤退了几步，就差那么一秒啊，全剧终了。
只见虎杖悠仁原本站立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洞口的轮廓十分光滑。
“那是什么？”
他吞咽了一口口水，而原本在那里的那头蝗虫咒灵此刻老早就不见了。
按照他的动态视力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它是直接被什么东西一口吃掉了彻底消失在了那里。
“不知道。”
虎杖悠仁刚想朝那个洞口里望的时候，上方突然出现的两个正在缓缓下降的人。
前面一个是不亚于五条老师的大帅哥，后面则是一个看起来都快把“不爽”几个字写在脸上的大叔。
前面下来的那个人看到虎杖悠仁，还打了个招呼。
“辛苦了，接下来交给我吧。”
由于对话的太过于顺畅，所以虎杖悠仁还点了点头，也做出了回应。
“嗯，没事不辛苦。”
而下方那更是要命，最底层已经沦为了一片地狱般的场景。
到处都是改造人类正在肆意屠杀人类，那是真人的产物，看起来整整有上千头那么多，而那些普通人类则数量远少于他们，而且正在一个极快的速度下降着。
那么五条悟在干嘛呢？
此刻，他正在被混迹于人群中的四头特级咒灵围攻着，不光疲于应付围攻的时候，还要救助那些被改造人类捕杀的普通人类。
所以五条悟顿时感觉自己头很大，根本顾不过来。
“可恶。”
真人潜伏于人群中看到五条。出现了一瞬间的漏神，他直接冲上去，用手比作利刃，想要去刨下五条悟的一只眼睛。
而且他为了让情况更加混乱。直接把上层那些所有的改造人类和还没有被杀掉的人类全部，一股脑全部丢了下来。
所以惨叫声变得更加多，而且伤亡正在逐渐变得更加恐怖。
无数人死在了五条悟眼前，但是他清晰的知道，自己并不能拯救所有人。
“抱歉。”
五条悟作出领域展开的手势
“领域展开！”
【无量空处】
而这个时候，谏山宪冥和伏黑甚尔刚好抵达。
谏山宪冥刚想说一句
“老同学，要帮忙吗？”
结果五条悟的领域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