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学记第四十一章

    王可欣去高中报到了。因高中部和本科部紧挨着，更有共用食堂，因此我神在民大教课时，能在一起用餐。一进食堂大厅，我神如领导视察一般，背着手来回看：菜品做得越来越没形啦。色香味意形，懂不懂？就会大乱炖是么？厨子们也没好气，边干活边说：副学使教训得是。明儿个您从部里多批出些经费来，我们伺候您满汉全席。打饭的同学们都笑了。王可欣在学校不敢喊别的：张老师，该吃饭了。我神坐回来，边吃饭边对周围学生说：咱们做学问的读书人要耐得住清贫，千万莫要势利。一旦脑袋大脖子粗，不可救药矣。学生们都忍着笑吃饭。

    过两天从学校回来，我神就唏嘘不已：家里还有什么饭菜不？咱们还是带些罢。厨子们说这几天菜不好，我爱吃的蒜苔，蚕豆都买不到了。王可欣笑道：明天给大师傅们包个红包，菜就好买啦！我神道：有那钱我天天吃馆子去，还用受他们的气？！如今开销愈大，不知道崔大天尊的高利贷还放不放？王可欣道：芳菲姐说，你要使钱敞开使，有记账就行。本来收支也能平衡，但要支援孟哥，是不太够。我神叹道：小孟和丹枝交往，俩孩子就丹枝那点演出费，几千块够干什么的？不得不补贴他们些。你小美姐，曹老师，我都借了一个遍，实在没办法啊！不知道能不能做个账呢？

    王可欣掩口笑道：我并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也没法答应。我神挠挠头说道：你就去说，你身体不好学业也重，伺候不了我，怎么也得雇个人，多关一份钱来。王可欣笑着答应了。

    立冬时分，王可欣把冬衣都准备好了。我神拿起比划着，又说：挑件好的显年轻的，给你孟哥送去。他也不知道怎么混的，大冷天的还穿单衣呢。忽然想起事来：对啦！你这回考试考得怎么样？王可欣笑道：五百七八十分，实际上考得相当不错。我神笑道：要是再能多考五六十分就好啦，省了好多人情世故。王可欣道：那可难啦。高考时能有这等发挥已是可喜可贺。老师让我报考工大呢！我神笑道：快别听他的，他并不知道咱们的实力。看来不得不去串串门了。

    我神带着她去到民大。沿甬路往里走，不时有学生三三两两过来问好，就问道：看见你们校长了么？有学生答：回办公室了。我神点点头，拉着王可欣转个弯往幢褐色的楼过来。到了办公室门口，还装作客气的敲门。里面有人问，我神答道：姓张的。周校长忙道：张兄，快进来罢！你怎么还客气起来？我神拉着王可欣进屋落座：实在是有件事要跟你说，又不好意思。周校长也奇了：张兄有什么事尽管说来。我神愁眉苦脸：这不是京大的老林让我过去他们那儿么，我又拒绝不了，如何开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