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1章 二夫人
作者:因卿不定   大唐黑脸神最新章节     
    ,大唐黑脸神

    谁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刘仁轨回到家中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就连妻子邹氏来书房唤他吃晚饭都坐着一动不动,可把家里人给担心坏了。

    内府是最大的受益者,因为他们拿到了这笔买卖的最大头?

    不对不对,以云中侯的作风,事情必然不会这么简单。

    那…

    他云中侯才是最大的受益者?似乎也不对,钱是他出的,何况地到手之后也只是转租给别人,收租能有多少钱?

    那是民部?他们能收税?亦或者是工部本身?户县县衙?

    刘仁轨握着一支笔胡乱的在纸上涂涂画画,绞尽脑汁也没得出自己想要的答案,眼看都要到二更天了,妻子邹氏见丈夫始终未踏出书房一步,心中的担忧促使她不得不踏入了书房。

    刚进来就看见丈夫抓着自己的头发胡乱的扯着,邹氏吓得花容失色,慌忙冲上前一把将他抱住,转头又瞥见桌上那些丈夫往日极为爱惜,甚至碰都不许碰的笔墨纸砚被折腾的一塌糊涂,还以为丈夫得了失心疯,声泪俱下的抽泣道:

    “夫郎!夫郎!夫郎这是为那般啊?!切莫作践自身啊!”

    刘仁轨一愣,随即回过神来,看向怀中的妻子:

    “怎么了这是?”

    随即看见眼前一片狼藉的书桌,似乎明白了什么,连忙又补充道:

    “为夫只是在想些事情,一时间走了神,无碍,夫人不必担忧。”

    邹氏不信,仍旧死死抱住刘仁轨,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当真如此?”

    刘仁轨微微一笑,将爱妻一把揽进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背,笑道:

    “让夫人担惊受怕是为夫的不是,为夫在这里向夫人赔罪了。”

    邹氏这才擦干眼泪,勉强相信了刘仁轨的话,只是看见丈夫眼角深处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烦闷,心中仍有余悸,这是怎么了?往日夫君即便公务再多,也不曾这般作态,于是关切的问道:

    “夫郎莫不是有甚烦事?”

    听见妻子的关心,刘仁轨叹了口气:

    “这回云中侯给为夫出了个难题啊!”

    邹氏一听,立马又变得紧张起来:

    “侯爷又为难夫郎了?如何为难的?要不妾身明日去找二夫人说说情,请她帮忙替夫郎在侯爷跟前美言几句?”

    刘仁轨狐疑的看了看自己的妻子:

    “二夫人?哪个二夫人?”

    邹氏连忙答道:

    “就是宇文夫人,侯爷的二夫人,妾身与她有些交情,想必能帮着说几句话…”

    不是没有大小之分么?怎么又成了二夫人了?刘仁轨嘀咕了几句,又好奇的问道:

    “你们叫宇文夫人二夫人,她自己知道么?”

    倒不是刘仁轨八卦,这种大宅院的后宅之争历来都见不得光,而且还极易牵扯进去,尤其敬玄的那两位夫人来头都不简单,一位是当今陛下的爱女,另一位也是当朝司空嫡女,得罪其中哪一位都不会有好下场,由不得他刘仁轨不小心,要知道往日他看见这两位,除了必要的请安以外,几乎都是绕着走的,生怕惹来什么闲言碎语。

    邹氏紧张的答道:

    “二夫人让我们这么叫她的,说这样显得亲切,怎的夫郎,莫不是有什么不妥?”

    自己要求的?这就有意思了,刘仁轨摇了摇头,旋即又追问道:

    “对了,你与宇文夫人有何交集?你说的话她如何肯听?”

    邹氏一听到这里,脸上笑意随即盎然,隐隐还夹带几分自豪:

    “夫郎难道忘了妾身的兄长?”

    “夫人说的可是大舅哥?他不是在石门关当差么?”

    刘仁轨愈发的好奇起来,自己那大舅哥远在石门关,其职位也不过只是小小的一名录事参军,怎么还跟云中侯扯上了关系?

    邹氏闻言,神秘兮兮的笑了笑:

    “前些日子二夫人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知晓了妾身兄长在石门关当差的事情,便请了妾身过去,让妾身以自己的名义给兄长捎去了一封信。”

    “什么信?”

    刘仁轨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件事必然不简单,立马坐直了身子,等着听下文。

    “信上的内容妾身不大清楚,妾身只是帮着落个款找人带过去罢了,不过…”

    邹氏说到这里忽然住了嘴,十分警惕的往外望了望,似乎生怕被人听见似的。

    “不过什么?”

    刘仁轨追问道。

    邹氏压低了声音答道:

    “不过妾身隐约听二夫人与别人谈话,似乎是要送一批钱粮到关外,具体是哪妾身便不知了,想来找妾身兄长,大概也只是因为想通过他的关系把东西送出去…”

    什么?!

    刘仁轨下意识的就站了起来,导致怀中的邹氏一时站立不稳,差点没摔在地上。

    不过刘仁轨却顾不得这些,此刻他眉头紧锁,想着要不要将这件事上报。

    毕竟私自运送钱粮到关外,已经可以被戴上一个资敌的罪名了,这云中侯究竟想要干什么?

    刘仁轨背着手在书房内转来转去,仍旧是想不明白,以云中侯现在的地位,不大可能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情来,年纪轻轻就坐上了高位,又娶了公主,连手底下的学生也尽是高门显贵,何况还是鸿儒弟子,怎么会通敌叛国?

    可运送钱粮走石门关肯定是不想被人发现,不然为何不走驿道更好走的萧关?

    邹氏见丈夫一脸严肃,连忙小心解释道:

    “二夫人先前专门叮嘱过妾身不要将此事外传,说是什么商业机密,夫郎莫不是觉着有何不妥?”

    一听是商业机密,刘仁轨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也是,以云中侯那陶朱公般的手段,说不定还真是打算把生意做到关外去,那自己有什么好担忧的?到头来收益的还不是整个户县百姓?好歹这里才是敬家的大本营,祖坟都迁过来了,各种税款也都是在户县县衙上的…

    想到这里,刘仁轨忽然来了精神:

    “既然夫人与宇文夫人交好,那为夫倒是有个不情之请,还需夫人帮为夫说道说道。”

    邹氏一听,也跟着精神振奋,能帮助自己的夫君,这是每个当家主妇都乐意至极的愿望:

    “夫郎请说,二夫人说了往后妾身若是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