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铁精流血 商讨战略
作者:玄虚非真   金光之为你而来最新章节     
    北冥觞没搭理剑无极,他的眼中一向只有女性,对这种江湖侠客没丝毫的兴趣。
    “原来此地就是金雷村。”北冥觞在金雷村中闲逛,“传闻中的村落,比预料中更为简陋。”
    “嗯?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金雷村?”常欣疑惑地走上前,见北冥觞打量自己,好奇地低头看了看,“你看什么?”
    “看一朵纯白无瑕的花朵,点缀眼前的景致。”北冥觞走到常欣的面前,“姑娘,你会介意在下这样形容你吗?”
    “这……”
    “啊,抱歉,忘了自我介绍。”北冥觞向常欣低头施礼,“在下北冥觞,初入金雷村,若有唐突,还请姑娘海涵。”
    见北冥觞礼数不断,常欣忍不住评价道:“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也是一个没礼貌的人咧!”剑无极不悦地疾步走出,“喂,我刚才在叫你,我想说你是耳聋呢,为怎样不理我?”
    “是吗?”北冥觞毫无歉意地说道,“抱歉,刚才有人吗?”
    “你有一种很讨厌的感觉!”剑无极语气不善地质问道,“我问你,生角的人呢?”
    “暂时回海境了,他应该会再回来。”
    “所以你也是海境的人?”剑无极语带怀疑,他在海境待了一年,却从未见过此人。
    “在下北冥觞,礼貌上,我也应该询问阁下名号。”
    剑无极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如果恁爸不愿讲呢?”
    “在下不勉强,反正也不重要。”
    “哈?”剑无极气愤地指着北冥觞,“你……”
    空气中飘来淡淡魔气,北冥觞闭上眼睛分辨,随即便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
    “怎样了?”
    常欣看着闻声而来的锦烟霞:“啊,锦烟霞,这个人……”
    “喔~原来姑娘就是传闻中的锦烟霞。”北冥觞后退一步,向锦烟霞行礼道,“在下北冥觞,对姑娘慕名已久。”
    锦烟霞奇怪地询问道:“为何刻意保持距离?”
    “不敢亵渎姑娘,却又担心早已冒犯,在下不知该如何自处。”
    看他如此油嘴滑舌、装模作样,剑无极因雪山银燕而不爽的心情,变得更加不爽:“(没想到连锦烟霞也吃这套!这个假掰仔……)”
    就在北冥觞左右逢源之际,飞渊的声音自后方响起。
    “锦烟霞姑娘,别对他这么客气,他方才打伤玄狐!”飞渊领着玄狐走了出来,愤慨地指着北冥觞,“虽然你生得很英俊,但这不是你伤害我朋友的理由!”
    “玄狐这么白……可爱,为什么要打伤他啊?”路过的小七不解地说道,“他还会帮我们扛东西呢。”
    见北冥觞转头看来,小七惊惧地跑开:“没……没啦。”
    “嗯?”锦烟霞察觉到玄狐身上的余劲,看向北冥觞的目光变得犀利,“真正是你伤了玄狐?”
    常欣连忙上前观视玄狐:“玄狐,你的伤势怎样了?”
    “我没事。”
    北冥觞不敢置信地眨眼:“(这个玄狐居然比本太子还有魅力?)”
    “(想不到这只狐狸这么受欢迎。)”剑无极瞥了一眼玄狐,“(想想也是,玄狐比这条做作的鱼不知道好到哪里去。)飞渊,这是怎样一回事,为什么玄狐会受伤?”
    玄狐看了一眼北冥觞:“其实,是我自己……”
    “不用替他解释了!”飞渊打断了玄狐的话,“本姑娘看得清清楚楚,明明你一直在闪,他还是追着你打。”
    “误会,都是误会啊。”北冥觞向飞渊解释道,“其实在下乃是海境……”
    “你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否则为什么连梦虬孙也要打你?”飞渊看着百口莫辩的北冥觞,“以前玄狐都不会流血,为什么被你一打就吐血?你老实讲,是不是你的兵器有古怪?”
    “飞渊姑娘,我……”
    “不是兵器的问题。”玄狐握着水晶狐狸蹙眉,“是我自身的变化。”
    “真正和他没关系?”飞渊与北冥觞对视一眼,“抱歉,是本姑娘错怪你了。你伤害我的朋友,我划伤你的面容,我们就算扯平了。玄狐,你随我来,我带你去检查一下,说不定是伤到哪里了。”
    锦烟霞皱起眉头说道:“我来帮你。”
    常欣担忧地跟了上去:“我也去。”
    剑无极看得目瞪口呆:“不就流血而已,至于这么紧张?我也天天流啊。等一下,玄狐……流血了?”
    三个姑娘加一个剑无极,竟然全部跟着玄狐离开,北冥觞不禁滑落一滴汗珠:“(竟然……遇到对手了!)”
    『死来!』
    明渊凰猛然坐起,垂着头喘息不止。平复了好一阵,她才逐渐回过神,下床观察这个陌生的所在。
    突然,一阵风吹开大门,明渊凰挥袖扶住烛台,取过一旁的火折子,点燃被吹灭的蜡烛。
    “这个地方……”明渊凰走向一处墙壁,“嗯?这是……”
    明渊凰拂过墙上的划痕,闭目还原出一口重兵:“(是刀鞘。)”
    此时,屋外传来悠扬的笛声,明渊凰睁开双眼,循着笛声来到山崖边,看见了一道白色身影。
    “在下缺舟一帆渡。”缺舟放下天人笛转身,结束了未吹完的一曲,“此地是无水汪洋。”
    明渊凰不禁蹙了蹙眉:“此曲未尽。”
    “你怎会知晓?”缺舟看着默然的明渊凰,将手中的天人笛递给她,“给你吹奏。”
    明渊凰接过天人笛,走至崖边吹奏起来,熟练的仿佛不是第一次吹。奏完未尽的一曲,明渊凰放下唇边之笛,将天人笛还给缺舟。
    “你有很多疑问。”
    明渊凰摇了摇头:“没,我没疑问。”
    “你该有很多疑问。”缺舟意外地看着明渊凰,“比如说,你为何在此?”
    “这个答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明渊凰指了指自己,“我在此。”
    “哈,坐。”缺舟走至石凳坐下,为明渊凰斟了一杯茶,“请你一品缺舟的茶艺。”
    明渊凰嗅着清香品茶,感受着口中如白水般寡淡的味道,思索着该如何将无味夸成绝味。
    缺舟假装没听到她的心念:“如何?”
    “仿若阳春白雪,暖阳消融冰雪,冬去苦尽,春来回甘。”明渊凰不动声色地握着茶杯,“这般高深意境,如说是天人合一的妙境,也不为过。”
    缺舟闭目沉默了片刻:“下次换你来泡,由我来品。”
    明渊凰眨了眨眼睛:“我这微末茶艺怎好班门弄斧?”
    “无妨。”缺舟神情温和地说道,“我也想体会一下,你所言之意境。”
    一瞬间,明渊凰有种被看穿的感觉,还有一种“反正都是无味,茶艺好坏无妨”的感觉。
    明渊凰借着喝茶掩饰尴尬:“缺舟,我能带一些糕点来佐茶吗?”
    “多余的滋味,会破坏意境。”缺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但既然是你的要求,缺舟也不可能拒绝。”
    “那就多谢。”明渊凰心情甚好地喝茶,突然感觉白水都变甜了,“嗯?这茶……”
    “怎样了?”
    明渊凰惊讶地放下茶杯:“回甘了。”
    缺舟忆起第一次品茶,由无味到苦涩的转变:“阳春白雪,苦尽甘来,很好的滋味。看来这种煮法,能让你感受到茶味。也许下次,我该为你准备苦茶。”
    “苦……”
    “不经苦,如何了苦。”缺舟取出翡翠梳与琉璃佛珠,“不知爱恨,如何明说爱恨。你说是吗,凰儿?”
    明渊凰心中大骇:“你……你叫我什么?”
    一眨眼,缺舟举着茶杯,讶异地询问道:“怎样了?”
    “我……”明渊凰的目光来回扫动,似乎想要寻找什么东西。
    “明姑娘,你的心乱了。”缺舟取出一把梳子,在明渊凰的注视下,来到她的身后梳发,“心乱了,需要梳理。”
    “这把梳子……”
    “烦恼,不梳不净。”缺舟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梳发,亦是梳心。”
    “这句话……”
    “你讲对吗?”缺舟的声音进入脑中,乍变为大智慧的声音,“渊凰。”
    明渊凰瞬间坐起,头冒冷汗,喘息不止。一只手伸了过来,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助她平复急促的呼吸。
    “不用怕,没事了。”一个温柔的女声自身侧传来,“只是一个噩梦。”
    “银娥……阿姨?”明渊凰迷茫地看向银娥,“我……怎会在此?”
    “是罗碧将你送到我们家,你受伤昏迷,他一个大男人不方便照顾。”银娥拿起水盆里的毛巾,替明渊凰擦去脸上的汗水,“感觉如何,还有哪里痛吗?”
    明渊凰摸了摸染血的纱布:“没,辛苦你了,银娥阿姨。”
    “都是一家人,这么见外做什么?”银娥温柔地笑了笑,“七巧,你渊凰姐姐醒了,还不赶紧来打招呼。”
    “渊凰姐姐醒了!”七巧从屋外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千雪孤鸣,“渊凰姐姐吓死七巧了。”
    “小孩子别胡说,什么死不死的。”千雪孤鸣看着明渊凰说道,“渊凰,没事了吧?罗碧背你来的时候,我们都吓到了,你怎会全身都是血。那个恶徒,竟然敢欺负你,你放心,你千雪阿叔遇到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恶徒……欺负?”明渊凰扶着额头回忆起来,“为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无?”
    “可怜的孩子,一定是受到刺激太大。”银娥怜惜地摇了摇头,“夫君,你就别提这件事了。”
    千雪孤鸣双手封住嘴巴:“好好好,我不提了。渊凰,起来吃点东西,你都昏迷一天了,银娥给你炖了鸡汤。七巧,一起来喝。”
    “鸡汤?”七巧欢呼雀跃起来,“好耶,我要喝鸡汤!”
    四个人来到院子里坐下,银娥为三人盛了一碗鸡汤,还给明渊凰夹了一个鸡腿。
    明渊凰看着碗里的鸡腿,刚想说持戒不食荤腥,话还未出口,自己就先陷入困惑之中。
    千雪孤鸣摸着下巴说道:“渊凰,怎样不吃,不合胃口吗?”
    “啊,不是。”明渊凰喝了一口鲜美的鸡汤,“怎样不见叔父?他没来找阿叔喝酒吗?”
    “他呀……”
    广泽宝塔附近的一个村落,藏镜人气势汹汹地巡视:“(欺负渊凰的小子,进犯地门的恶徒,杀尽不留!)”
    “有人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俏如来、雪山银燕与燕驼龙回到尚同会,大殿内,两道意想不到的人影等候在此。
    “是锦烟霞姑娘与万雪夜。”
    “我离开中原已久,回来时才知晓发生这么多事情。”万雪夜将探知的情报说出,“俏如来,我自地门归来,冰剑、独眼龙都已失陷在里面了。”
    “冰剑姑娘,独眼龙前辈?”
    “还有三个人,藏镜人、狼主,以及……”万雪夜停顿了片刻,“明渊凰。”
    “啥毁?”燕驼龙紧张地惊呼起来,“藏镜人跟英俊仔也在里面喔?”
    “前辈,你不是……”肩膀一沉,雪山银燕转头看向俏如来,“大哥?”
    俏如来冷静地确认道:“所以,现在这五人被困里面?”
    “我在里面游历所得的记载。”万雪夜将一本手记交给俏如来,“俏如来,救他们出来。也许,那算是救吧。”
    “所有地门的初步密要已经串联了。”
    燕驼龙一脸迷惑地说道:“俏如来啊,你讲半天,我还是都听不懂耶。”
    俏如来从背上取下颠倒梦想:“我会向你们一一解释。这口颠倒梦想,就是关键。”
    通过变灵器达成共鸣,控制思能,这便是地门控制记忆的真相。地门已经有了完成品,通过钟声与共鸣,再结合菩提三悟中能够洗去记忆的来处惹何埃,便能传递钟声洗去记忆。
    雪山银燕难以置信地说道:“但是控制普通人的记忆有可能,要控制像大嫂这样的存在,这怎有可能做得到?”
    “凰儿不同,她是自愿加入地门。”
    雪山银燕等人一脸震惊:“哈?!”
    锦烟霞惊诧地看着俏如来:“她怎会是自愿?她对你……俏如来,她怎有可能忘记你?”
    想到那颗弄巧成拙的同心石,俏如来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一言难尽,俏如来只能保证,一定会将她唤回。”
    “只怕没这么轻易。”万雪夜吐出更惊人的话,“我在地门见过她,她差点将我洗脑。冰剑,也是由她引入地门。”
    “居然有这样的事情?”燕驼龙惊奇地看着万雪夜,“那你是怎样逃过一劫?”
    “是缺舟。”万雪夜心有余悸地说道,“但是我有听到,她的声音与大智慧重合,也看到,大智慧从她背后走出。我怀疑,大智慧可能不是一个人,她也是大智慧。”
    “凰儿绝对不是大智慧,但与大智慧必然存在某种联系。”俏如来回忆着缺舟的提示,“她对地门的意义,远不止光明守护这么简单。不过,这不是目前需要商讨的问题。”
    雪山银燕继续提出质疑:“那先不说大嫂,要控制像藏镜人这种意念非常强烈的人,也做得到吗?”
    “我不清楚,但它的效果,”俏如来转向燕驼龙,“已经非常明显了。”
    颠倒梦想虽是失败品,但其影响他人心智的能力,造成了入侵念波的困难,不但保护俏如来不受侵蚀,同时也能帮助燕驼龙恢复。
    “那也能帮助大嫂与叔父恢复了?”
    “此行我的目的,便是试验颠倒梦想的效果。”俏如来看着燕驼龙,“燕驼龙前辈,在你最后一次被控制之时,颠倒梦想已经无法挽回你了。”
    “第一次钟声,会忘记身边无关的小事;之后,是对自己身边的存在淡忘;到最后,连内心深处最重要的事物也会被抹去。”
    说到这里,俏如来黯然垂眸,明渊凰的情况很明显属于最后一种。
    “大哥,你还没跟我解释,为何大嫂会发狂?”雪山银燕想起在地门的疑问,“还有缺舟,为什么他让你别恢复大嫂?”
    “你们也遇到夜皇了?”锦烟霞打量着俏如来,“你没受伤,她没对你出手?”
    “唉,详情听说……”俏如来略去亲热部分,将事件始末告知众人。除了目睹一切的银燕,燕驼龙、锦烟霞与万雪夜听完都惊骇不已。
    “我原先猜测,她会发狂,是因为记忆恢复,承受不住。”说完,俏如来看向锦烟霞,似乎想要确认什么。
    锦烟霞点了点头:“记忆恢复的过程,确实非常痛苦,就像将一生的经历瞬间塞入脑中。”
    万雪夜感觉浑身发冷:“一个连真名都忘掉的人,她的记忆该有多少?一个以死作为解脱的人,她的痛苦又有多少?”
    锦烟霞一震,心有不忍地低头:“但是我们必须恢复她,至少不能让她帮助地门。而且我相信,她不是真正希望忘记这一切,就算……都是痛苦的回忆。”
    俏如来关切地看向锦烟霞:“锦烟霞姑娘……”
    “我没事,俏如来你继续说。”
    “嗯。我试验过,颠倒梦想恢复不了凰儿。”俏如来从怀中取出血戮,“但是能影响血戮,也就是凰儿的寄体,恢复她的记忆。结合缺舟先生的话,我怀疑凰儿封印了部分记忆。当脑中的碎片被血戮吸引,封印产生松动,颠倒梦想便能通过血戮,直接作用于她的大脑,这才是她发狂的真正原因。”
    雪山银燕握紧了双拳:“那我们岂不是没办法恢复大嫂?”
    俏如来平静地回答道:“现在有三种方案。第一种方案,让她疯狂,逼出她的魔气,只要俏如来打败她,便能取出她脑中碎片。”
    锦烟霞一口否决:“我不同意,这样太残忍了。”
    俏如来将血戮贴在心口:“俏如来也不想这样做。第二种方案,也是我们即将进行的方案,直接阻止地门。”
    “俏如来,你见过明渊凰了。”万雪夜犹豫了片刻,“她是光明殿的守护者,是我们必须面对的敌人,止戈流能对付现在的她吗?”
    “凰儿不是魔族,止戈流能对她全功,是因为她的魔气异常强大。若是对上现在的她,”俏如来无可奈何地摇头,“只怕俏如来在她面前不堪一击。”
    燕驼龙摸了摸后脑勺:“精忠,最后一种方案呢?”
    “最后一种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