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就放心了。”
    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吴冬临对黑猫点了点头，捧把人头收回储物空间，卷起手中寻人启事，右手探向后脑时迟疑了下。
    万一收入储物空间，下次取不出来怎么办？
    在这异常空间中，多一份真实的特殊物品，就多一份保险，只是诅咒之物的危险性还有待考量。
    他蹲下身，呼唤黑猫：“小黑，过来。”
    “你有病吗？”
    黑猫张开嘴，白森森的獠牙闪着寒光，嘴上嫌弃，身体却踮着脚向他走来。
    “你能压制它们吧？”吴冬临晃了晃寻人启事，“必要时候帮我压制它们，不然我就不喝药。”
    “不是，你……好好好，这样威胁是吧！还蹬鼻子上脸了！”
    黑猫龇起牙，不满道：“我答应还不行？”
    不知道它的目的和本体多强，但它似乎就是不能把自己怎么样，还得管因污染出的岔子。
    “你和11有什么关系？”
    他眯起眼摸出蓝盒，一指拎着光滑盒子来回晃动，看着黑猫绿莹莹的双眸随之左右跳动：
    “这盒子又是什么东西？别用组织的那些话糊弄我，我可清楚这和那帮处刑者用的药不一样，不，这根本不是药，不是吗？”
    “你脑子不好吗？”
    黑猫咧开嘴：“都说了老子只能说能说的事。”
    “那么，就是默认了？”
    “喵！”
    见黑猫拱起后背，吴冬临嘿嘿一声，仰头往嘴里灌了口蓝盒。
    涌进嘴中的似流体，实际睁眼看却什么都没有，仿佛干咽了一口带有甜味的空气。
    清爽气息让他兴奋的大脑迅速冷静下来，吴冬临深吸一口气，小心将卷起的寻人启事收向口袋，手指却摸了个空。
    低头看向身上蓝白病号服，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这衣服没有口袋。
    “算了，先拿手上。”
    他叹了口气，环顾整间漆黑房间，来时位置只剩一面与整个房间完全一致的黑色石面，视线自然望向黑猫：
    “我们怎么出去？”
    “你继续倔强啊？怎么不倔强了？”黑猫一甩尾巴，昂起头，“来，求我啊？”
    “你的话语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
    记忆涌动，脑中凝现出徐回轩贱兮兮的笑容，吴冬临扯扯嘴角，却见黑猫后背的毛忽然炸开：
    “喵？喵！赶紧跟我来，立刻，马上，离开这里！”
    “什么？”
    他一愣的当口，黑猫已经窜过脚边，苍白白骨在漆黑房间中仿佛在莹莹发光，它在房间角落高声呼喊：
    “这个房间的效果是意识扭曲！快走！”
    喊完话，它转头往墙角一撞，瞬间消失在墙中。
    又是假墙，来组织的第一天就见识到不少，他直到现在都没完全适应。
    没时间多想，吴冬临一闭眼，直冲向墙角。
    他的脸先接触到寒冷的表层，一层润滑薄膜从皮肤表面流过，呼吸瞬间顺畅起来。
    哒！
    脚稳踩在路面，冷白光芒投射在身上，吴冬临左手抓着蓝盒，右手握着寻人启事，快速环顾起来。
    他正站在一条街道正中，柏油马路两旁立着一排排路灯，两侧居民楼死气沉沉地立在路旁，黑洞窗口仿佛一只只凝视着自己的眼睛。
    仰头向上，他看到低沉漆黑的天空。
    天穹浓如黑墨，不知是否错觉，他感觉这片天空是一整块活物，正在不断蠕动着，呼吸着。
    记忆中有对应区域，这里是浅层鬼域！
    “直接传到这里了？”
    耳畔一片死寂，连点风声都没有，吴冬临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他意识到情况不妙，低声呼唤：“小黑？”
    “呜呜……”
    冷风擦过脸颊，吴冬临忽然全身一颤。
    感知颤动，他感觉到了一条凝若实质的视线投在自己身上，脊椎上仿佛有仙人掌在滚，每一动都像是有寒意顺着尖刺扎入深处。
    “嘶……”
    他下意识摸了摸手臂，摸到一片竖起的汗毛：“等等……”
    吴冬临再次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衣服发生了变化，身上已经换成了裸露双臂的衬衣加夹克。
    他摸向后脑，念头一闪，手中立刻凝现出一块深蓝色小牌。
    看着铭牌上模糊不清的姓名，吴冬临伸手一抹，染血牌面上仿佛涂了马赛克的文字依然无法辨认。
    虚拟的东西在虚拟世界有用。
    染血铭牌有致幻的负面效果，不能随身携带太久。
    他眯眼动用起感知，染血铭牌上的深蓝迅速褪色，化为黑白相间的实体色泽。
    周边建筑一栋栋化为虚影，路灯杆幻化为不断闪烁的图形，唯有顶端路灯光芒愈发明亮，一团团明亮光球悬于空中，像被线牵引的一颗颗水晶球。
    和黑丝肉寄生建筑内部的白光团类似，但又有隐隐不同，是它们在盯着我？
    想法冒出之时，身后针扎感如风般瞬间消散。
    不安地扯了扯后背衣物，吴冬临退出感知，快步向街旁走去。
    他对浅层鬼域知之甚少，概念只停留在上一次79带领自己开门离开的经历，比如相互连接的鬼境，以及从深层游荡出来的危险存在。
    等等，开门离开？我手头就有寻人启事。
    吴冬临一皱眉。
    在所谓“隔膜”的地方碰到黑猫，又在黑猫引导下找到寻人启事，离开后进入的浅层鬼域又只能靠寻人启事离开，但凡缺少一步自己都出不来。
    不能说是巧合，只可能是被他人安排。
    好咪咪虽然是好咪咪，即使目标相同，它的背景和具体信息依然未知。
    “为什么？它们到底想做什么？”
    头脑在思绪中隐隐发胀，他仰头喝了口蓝盒，清新气息冲淡陷入混沌的思绪。
    必须先确保自我安全，才能考虑之后的事。
    吴冬临快步走离路灯范围，站在街道与楼房交界处后迅速摸过后脑，把染血铭牌存入储物空间中。
    有建筑就会有门，他随时可以通过寻人启事进行穿梭。
    如果真这么做了，岂不是顺从了它们的安排？
    他从未忘记自己此次冒险的目的：通过漏洞找寻青茉灵。
    附近建筑都是虚影，也就是这世界中构筑出的虚拟内容，其中说不定有11所说的漏洞。
    “就这么决定了。”
    想到这，他嘟囔一声，毫不犹豫走向最近的一扇门。
    扫过路旁覆盖尘埃的枯萎花坛，吴冬临大步走向咖啡店下的玻璃门，伸手将寻人启事往上一按，低声道：
    “开门。”
    咔！
    只听一声脆响，眼前玻璃门忽然向内敞开，露出一团不断涌动的黑暗，一股恐怖吸力从他插入黑暗的手中传来。
    “什么？”
    吴冬临下意识抽手，但已经慢了一步。
    他仿佛是吸尘器前方的纸团，被吸力强行拖入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