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加我一个!
作者:颓废龙   灾厄之冠最新章节     
    一辆四轮乌蓬大马车上,驾车的老纽特递给歌德一块干瘪的饼子——从马恩港到法波尔首都萨克,步行的话需要8-9周,而如果搭乘车队的马车则是要快上不少,如果是单人独骑的话则是能够减少至少一半以上的时间。歌德所在乌蓬大马车是一支商队马车。商队的管事人是老纽特,护卫是大纽特和小纽特,两人都是老纽特的儿子,一人骑着马在前面探路,一人则是站在马车顶上张望。老纽特的妻子则是带着两个儿媳妇驾驶着另外一辆小马车跟在后面。很明显,这是一支家庭商队。这样的商队在法波尔很常见。都是以家庭为单位行动,往返于马恩港和萨克,甚至更多的地方。大部分是通过商品贸易差来讨生活。当然了,还有传递消息。大纽特的妻子就在记录着什么。小纽特的妻子则是手持弩箭,配合着丈夫查探四周。一家人分工明确。歌德将干瘪的饼子放入嘴中,喝了口水,等到饼子完全被浸湿后,这才咀嚼起来。嘎嘣脆。有浓浓的麦香味。还夹杂一些麸皮的味道。所以,咀嚼下咽的时候,得大口大口喝水,不然哗啦嗓子。而这也是歌德付出了相应的‘伙食费’才有的——歌德是在距离萨克三天路程的一个岔路口,以‘3银’的费用加入到这支商队的。3银,既是乘坐马车的费用。还饱含了伙食费。以及住宿费用。当然了,伙食并不怎么样。一日三餐,大部分都是干饼子,晚上会有小指头大小的肉干熬汤,然后,包括老纽特一家在内,一起分,歌德能分一碗。蔬菜是没有的。旅途中的蔬菜是昂贵的,就如同海鲜一样。“布柴道,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坏人,毕竟,很少有人在距离萨克这么近的位置搭车,大部分都是一些心怀叵测的家伙……唔,说起了,你的名字真奇怪。”距离法波尔首都萨克越近,老纽特就越健谈。随着警惕放下,老纽特对歌德越发热情起来。布柴道?这是歌德的化名,寓意自然是‘不柴刀’。“名字吗,都带着一个人美好的意愿……”“遗愿?”“不,是意愿!”歌德纠正着老纽特的口音。“意愿?遗愿?你北地的口音太重了,我分不清楚,不过,应该没什么关系的,哈哈哈哈!”老纽特大声笑了起来。啧,什么没关系。事关小命啊!歌德撇着嘴角,缩在袖子里的手,再次掐指一算。与之前的结果类似,还是有些危险。看起来,布柴道有些不行啊!下次就叫‘肯丁布柴道’!歌德心底想着。这个时候,大纽特骑马赶了回来,略带难看的脸色,让老纽特的手握住了腰间的长剑。“发生什么了?”“父亲,你来看看吧!”大纽特回答道。老纽特向小纽特示意了一下后,将两辆马车靠边停下后,就握紧长剑和自己的长子向前走去,大约五百米外,两辆马车停在路中间,货物散落一地,不少还覆盖在尸体上。当老纽特看到尸体时,脸色大变。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一向稳重的长子会是那副模样了。一共七具尸体。每一具尸体呈现干尸状。“是,芬兰特一家。”老纽特检查后,就沉声说道。芬兰特一家是老纽特的熟识,也是家庭商队的一员,不过与他不同的是,老芬兰特夫妻有五个儿子,随着长子、次子、三子成年,他们一家的生意越发红火起来,一些偏僻的地方也敢去了,尤其是听说他家长子在军营中接受过训练,剑术很强。心底想着,老纽特看向了干尸中明显‘强壮’的那个。对方紧握剑柄,长剑却已经破碎。很明显,袭击者拥有碾压的实力。不过,拉车的四匹马却没有事。“只对人出手!”得出这个结论的老纽特马上带着长子后撤,然后,一言不发选择了绕路——常年跑商的经验告知他,最好这么做。<.即使这么做会比计划中晚到两天。但,总比丧命好吧?歌德面对着谨慎的老纽特没有任何不满,借用着【血鸦之灵】的视野,歌德已经看到了那一幕。而且,他还看到了一位‘老熟人’。何特玛斯!或者准确的说是……乔治六世!发生在萨克宫廷的事件,哪怕那位法波尔七世下令不准宣扬,但依旧被有些人知道,尤其是类似郁金香家族次女这样的人,更是将之打听的一清二楚。郁金香家族次女知道了。歌德自然也知道了。甚至,知道的更多。因为他的计划中,乔治六世就是其中一环。对方既然出现在了这里。证明他的计划就没有问题。不过,乔治六世此刻的状态看起来并不太好。即使是以【血鸦之灵】的视野观察,歌德也能够看得出对方时刻都在忍受剧烈的疼痛。“复活后的反噬?”歌德猜测着,留下一只【血鸦之灵】盯着对方后,就这么闭起眼睛,回忆着一周前与‘绅士’艾希达尔的计划。由他,‘埃森科尔’的代理人出面,搅动整个萨克的局面,吸引法波尔七世的目光,将其引到‘伐木工’、‘药剂师’、‘农夫’、‘猎人’附近,让双方两败俱伤,他们再渔翁得利——其中,‘绅士’艾希达尔、‘狼’、‘蛇’负责将目标人物引入陷阱。怎么将目标人物引来,歌德不用过问。就如同‘绅士’艾希达尔不会过问他怎么做一样。不过,那位‘绅士’却给了他一份名单。都是在萨克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也都是‘伐木工’、‘药剂师’、‘农夫’、‘猎人’的代理人。‘绅士’什么都没有说,但意思却再明显不过了。对此,歌德并没有反对。对歌德来说,都是搂草逮兔子,顺带。双方约定的时间是在三周后。地点则是萨克附近。具体是哪里,‘绅士’艾希达尔没说。这让歌德越发警惕。对方的不怀好意,越发明显了。所以,他也需要一些盟友。而当【血鸦之灵】传回的视野让他看到某人时,歌德马上就下定了决心。……夜晚,乔治六世躲藏在一处山洞内。他借用的这具身体比想象中还要有天赋,早在他离开特斯因前,对方就完成了第四次觉醒。可惜,并不是化龙的力量。而是继‘神速’‘神力’‘圣躯’之后的……‘圣焰’!可以焚烧敌人,尤其是对亡灵、阴影力量有奇效,而且,还能治疗自己。是相当不错的力量。但对此刻的乔治六世来说,却是致命的。他能够感受到自己无时无刻不再被焚烧。他觉得自己倒霉极了。按照他对玫瑰家族的了解,第四次觉醒的力量应该是‘圣躯’的后续,再次深度挖掘‘圣躯’的力量,让玫瑰家族的人的身体、心灵再次上一层楼才对。而‘圣焰’?是极其稀少的。和‘化龙’的力量一样稀少。简单的说,他撞大运了。但这样的运气,对他来说实在是糟糕透顶。乔治六世回忆着自从‘苏醒’以来发生的事情。先是被斯坦贝克家的那个小鬼‘捷足先登’,接着是安排到天衣无缝的‘庇护所’被发现,然后就是期望更快踏入传奇,附身后的身躯却觉醒了针对他的‘圣焰’。这一件件,一桩桩,差点让这位曾经的特斯因国王怒吼出声。他感觉自己被针对了。就好似是一双无形的黑手正在操纵他的命运一样。“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要扭转一切!”乔治六世眼眸中流露出了狠厉。‘血肉教会’的秘术中有一个极为严苛,却也极为神奇的秘术:替换!替换当前的血脉觉醒天赋!只需要一千人的血肉做为祭品!暂时离开萨克,找个小城,完成血祭!萨克虽然人多,但是法波尔七世,可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招惹的,一旦被对方发现的话,一口龙息下来,他就得飞灰。而之前为了压制反噬,他已经暴露了行踪。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得被发现。离开!必须马上离开!想到这,山洞中的乔治六世就准备起身离开。而在这个时候,山洞口却出现了一道身影挡住了去路。是斯基芬斯.斯坦贝克。对方面带微笑,看着乔治六世。“陛下,您真的是狼狈啊!”“让开!”乔治六世低喝着。双方的关系,相当的微妙。谈不上是敌人,但也不是朋友。最多就是,某些时刻利益一致却可以相互出卖的盟友罢了。“诶呀呀,我还说你的状况我能够帮你一把的。”说着,斯基芬斯.斯坦贝克手中出现了一支试管药剂。当那支试管出现的时候,乔治六世就停下了脚步。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支药剂有用。但是,他眼中却依旧警惕、怀疑。斯基芬斯.斯坦贝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药剂。“斯坦贝克家族可不是什么好的称谓。”“它带来幸运的同时,还带来了不幸。”“为了压制这种不幸,我们需要使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包括流浪,包括这种药剂——所以,我们从这方面来说,真的是专家。”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的脸上浮现着自嘲。乔治六世却没有理会这么多。“我需要付出什么?”双方没有那么多的友谊,根本没有白给一说。而且,就算有着友谊。也需要有利益才能够长久。“‘他们’!”斯基芬斯.斯坦贝克轻声说道。立刻,乔治六世一眯双眼。与之前的警惕相比较,这个时候乔治六世已经是完全戒备了。“您这副模样……别告诉我,您也是所谓的‘代理人’之一!”“不是!”“但我……”面对着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的话语,乔治六世马上摇头,但却立刻被这位‘流浪家族’的继承人摆手打断了。“我知道您和‘他们’中的某位纠缠不清。”“我还知道您成利用过‘他们’中的一些代理人。”“但这又算得了什么呢?”“这并不妨碍我们一起搞‘他们’!”斯基芬斯.斯坦贝克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乔治六世则是保持着沉默。“您是担心契约?”“您也拥有‘血肉教会’的秘术,应该很清楚,那些契约对于您来说,完全不是束缚……相反的,还能够成为您的助力。”“又或者是您担心暴露?”“别担心了。”“我的药剂会帮助您的。”斯基芬斯.斯坦贝克轻声说道。就如同是魔鬼的低语,令乔治六世总是冒起一些本不该出现的念头。或者更准确的说!这些念头原本就是存在的!只是因为一些客观理念被压制了!而现在?则是又冒了出来。乔治六世相当了解眼前的男人,不仅是胆大包天,而且计划周密——既然对方提了,那么就一定是有着相当的把握。“你要对付‘他们’中的谁?”乔治六世问道。“‘酒保’!”斯基芬斯.斯坦贝克说出了一个代号。乔治六世眉头紧皱。据他所知,‘酒保’不是‘他们’中最强的,但绝对是消息最灵通的,且人缘关系最好的那个。这样的人不好下手。一旦无法一击毙命。那就等着被追杀到天涯海角吧。而且,对方并不弱。能够成为‘他们’,怎么可能弱。乔治六世并没有自大到无视对方。“为什么?”乔治六世问道。“因为,他卖给过斯坦贝克家族一个假消息,差一点,就让斯坦贝克家族消失了。”斯基芬斯.斯坦贝克这样回答道。“但他并不好对付!”乔治六世强调着。“所以,我们必须要让同等级的对手向他出手才行,例如——”“‘他们’!”“您可不要说,没有发现最近‘代理人’的异动。”“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是我们的机会。”斯基芬斯.斯坦贝克笑了起来。“不行。”“还是不够稳妥。”乔治六世依旧摇了摇头。已经死过一次的他,对生命格外的珍惜。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再加上我怎么样?”